阴山之下,有一年轻人远途而来,望阴山绝壁叹之。后沿山西行,饥餐草渴饮露,一路驼行至乌加河边,找到了受水利局外派在此观察水文的二弟。二弟一人在此驻扎,来去自由,当天便放下本就不忙的公务,与大哥结伴沿河继续西行,穿过河套平原,进入了扎格拉山。
这位年轻人此来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探望已在此驻扎两年的兄弟,而是前来拜访在当时某个圈子里声名显赫的人物。
他们在山中游荡了一个多月,就在粮尽水干鞋断衣破之时,终得所愿,找到了群山围绕中的一所庭院。这庭院百尺见方,似观非观,似庙非庙,门前左右两根梁住上各有一串描金大字,右为:人来为捉鬼;左为:鬼入想投胎,门上一白匾,上述四个乌黑大字:櫆门道家。
大哥一见,泣而跪地,曰:“不负吾心,不负吾心。”二弟亦喜极而泣,恭喜大哥得偿所愿。说话间大门洞开,一灰衣道童推门而出,大声斥曰:“何人在此喧哗,可是那失了妻儿,心有不甘之人?”
大哥答曰:“仙童慧眼,正是不甘之人。”
道童说到:“既能到得此处,便是有缘之人,只是入不入的门,便看你的先天造化了。”
说罢一挥手,一白衣道童手捧鞋袜衣裤、粮袋水壶,交于二弟手中,随即退下。灰衣道童说道:“你有兄弟之情,并无修道之意,请速速离开!”兄弟二人洒泪作别。
大哥随之入得庭院,庭院正中却是一块花岗岩巨石雕琢的老子骑牛像。灰衣道童将之带入前院偏房之内暂歇。大哥急切问询何时能见到掌门师傅,道童回曰:“每年似你这般寻来进山的不知有多少,却十有九九半途而废,能寻得庭院者千中无一。你既已入院,第一关已过,若过的第二关,方可见吾师尊。”
大哥急问第二关有何计较,道童不答;又问过者几何,答曰:此院已立数十年,入庭院者不下百人,迄今也只收了大师兄一人而已。余者做了道士,只是传些道门通法,对大家并无约束,来去自由。
大哥闻之,一盆水浇的从头凉到脚,自觉无望。
说话间白衣道童端一平底箩筐而至,放于屋内正中,内置白面约寸许厚,要大哥脱去鞋袜自去净脚,待晾干后立于筐内白面之上。灰衣道童立于高凳之上,以手掌轻拍大哥百会穴,连拍三下后,便请大哥净脚穿上鞋袜。大哥待要问时,白衣道童已手捧鞋袜衣裤、粮袋水壶而至。灰衣道童说道:“尊弟未行远,可追之。”
大哥大惊急问为何,灰衣道童只答:“你与櫆门无缘,愿你放下不甘,回家去吧。”
大哥只是恳求远道而来,要见尊师,道童只是不肯。大哥发起怒来,一脚踢翻了箩筐。这边一声呼喝,出来七八位道士,要将其轰出庭院。这道士之中,有老有少,其间不乏强者,却被他三下两下间俱打倒在地,并大叫:“尊师莫怪,吾只是不知差在何处,愿请大师兄出来,指点一二。”
搅闹良久,无人应声,被打的道士都悄悄退走,只留下鼻青脸肿的灰衣道童低声劝他,问他可愿留下做道童,大哥叫曰:“我只是要入櫆门学杀鬼,若杀不得鬼,学道何用?”愤怒间一拳打在那花岗岩牛头上,竟生生把牛头打的在脖颈处断裂开掉了下来。灰衣道童大惊,担心他愤怒间失了理智来打自己,便跑进后院请师傅,却与走来的师傅撞了满怀。
师傅让道童去取“櫆门大经”,自己信步走到前院来。大哥见来了一个老道,白须白发,岁在七十有余,却精神矍铄健步如飞,猜是师傅到了,便大叫道:“我自中原跋涉几千里,历尽千辛万苦来拜见尊师,却不曾想只受了道童三巴掌,便要我打道回府,枉我如此信你。我倒要看你櫆门道士有何本事,可请大师兄出来过招!”
老道却缓声说道:“壮士有所不知,我櫆门道家修的是除魔杀鬼之术,并非杀人之技,怎可与人相争输赢?”
大哥挥拳说到:“我自幼习练拳脚,只我这一双铁拳,见人杀人见鬼杀鬼,你因何不收我?”
老道问到:“你只口口声声要入櫆门,只是你可懂櫆门所为何事?”
大哥道:“杀鬼而已,我要杀尽天下鬼,为吾妻吾儿复仇。”
老道说到:“恶鬼现世,自应杀之,只是请壮士看一下我櫆门大经。看完之后,我自给壮士指条明路。”说罢转身回后院去了。
灰衣道童将拿来的经书递过去,却不敢靠他太近,不等他接便扔给了他,说到:“师傅吩咐,你若不懂时,便来问我,我便在另一边的偏房住着。今晚你在这边偏房休息,一会有人给你送来铺盖吃食,明早我自带你去见师傅。你好生看吧,莫辜负了师傅好意。”
大哥本是明理之人,只是刚才因为伤心不能为妻儿报仇而失了理智,如今冷静下来,就赶紧拿了经书,进偏房看起书来。
可他哪有心思去看这些晦涩难懂的经文,看了一会儿就烦了,把经书一扔,只想着明早见了尊师再说,便草草吃了饭休息了。
到得夜间,大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