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冰冷地俯视着心虚到汗流如浆的宋阿姨,慢慢念出了那封遗书上的句子。
“明姝,你妈妈和你姐姐都是心有大事的人,忙得都是要紧事,和你不一样。”
“你这么平庸无能,没能遗传到沈家优秀的基因,是整个沈家最低劣的劣质品,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明姝,你长得不好看,身材痴肥,头脑愚笨,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你妈妈和你姐姐本来就不在乎你,要是你再没眼色地打扰,只会让她们更加厌烦你,甚至开始讨厌你,你可得想好了再做事。”
字字句句是如此的熟悉,听得宋阿姨心神俱震,浑身都在因为恐惧而发抖。
“我……大小姐,你听我解释,我……”
宋阿姨在沈明玉冰冷如刀的视线中跌坐在地,双腿软得和面条一样,满心绝望,怎么也找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看着她这般模样,沈明玉忽然感到疲惫而无趣。
和宋阿姨争论这些口头上的对错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话语固然让宋阿姨惶恐畏惧,又何尝不是在她们本人的伤口上撒盐?
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想到这里,沈明玉蓦地失去了继续开口的力气。
她平静地坐回到沙发上,嗓音沙哑地说:“你不用再乱猜了,这些不是明姝告的状,她也根本不会和我们告状。”
宋阿姨满头大汗地抬眼。
沈明玉敛下眼睫,面上泄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心疼,语调微颤。
“昨晚,明姝在浴室自-尽了,要不是我们发现得及时,她恐怕已经……”
“明姝她……”宋阿姨震惊到神色空白,下意识急急地出声询问。
“她没事,医生说伤口不深,伤得不重。”沈明玉冷冷地盯着她:“但最严重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自毁情绪。”
“宋阿姨,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宋阿姨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她同样惶然,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境地?沈明姝怎么可能自-尽?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夏天提醒减衣,冬天关心添衣,从来没有懈怠过。
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她没想害沈明姝的,她本心都是为她好!
真的都是为她好啊!
宋阿姨浑浑噩噩地离开,大脑一片混沌。
她都听不太清后面沈明玉又说了些什么,自己又反射性地辩解了什么。
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满心荒唐难以置信。
一直到糊里糊涂地回了家,宋阿姨才从那种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沈明姝自-尽了!沈明姝竟然自-尽了!而且这自-尽一事还和她脱不了干系!
沈家从来都不是做慈善的,沈总怎么可能放过她!沈明玉怎么可能放过她!
被辞退只是第一步,等待她的还有什么?她该怎么办?
宋阿姨的嘴唇颤颤巍巍的,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恐惧和害怕充斥心间。
沈家是如何的庞然大物,宋阿姨比谁都清楚。
那根本不是她能抗衡得了的,甚至连最基础的自救都做不到。
宋母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失魂落魄像是没了半条命的宋阿姨。
宋母的年纪也不小了,年轻的时候接连生产败坏了身体,身子骨一向不太好。
但是宋阿姨把她接到城里后,花了大价钱调养着,又日日顺心顺意的,看起来倒是和同龄人差不了多少。
快七十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是精神矍铄,穿着优雅,浑身上下的行头便要好几万。
一瞧见宋阿姨,宋母担忧地皱起眉头,赶忙把她搀扶到家里。
“求娣,怎么了,不会是你工作出了什么问题,惹恼了沈家吧?”
“求娣,你可得精心,你弟弟做生意还得靠着沈家的名头,可不能有什么差错,不然金宝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也就不活了。”
宋阿姨干涩的唇瓣黏在了一起,喉咙里都在往外冒血腥味。
宋母却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只以为是情形更严重,不免愈发的苦口婆心。
“是在沈家受了委屈?她们给你罪受了?”宋母谆谆教导。
“求娣,你想想,现在什么工作不辛苦,你弟弟在外面谈生意,不也经常喝酒应酬,对着别人点头哈腰的?”
“你是给人家做保姆的,受点气不是正常的吗?能得到这样的好工作,那是咱们祖坟冒青烟了,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有了这个机会。”
“你可不能耍小性子,要放软和些,嘴巴甜一些,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还这么不懂事。”
“走走走,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