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部在村口的路边上,离村子有一小段距离,村里的人家分布的很稀松,其间山径小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不熟悉的路的很可能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陆语瑄和刘柳选择直道走,走到一处梯田的时碰到了陈老师,只见他和一个除草的老爷爷聊得正嗨。两人的对话内容陆语瑄和刘柳连蒙带猜听懂了七七八八,话题从陈老师询问家传手艺的老师傅转到老爷爷说西边那座最高的山上有一座几百的山神庙,山神的神像雕刻的栩栩如生,那座庙都重建了两回了,神像还好好的立在原来的地方……再后来话题就直接跑到神话故事那里去了。
就在陆语瑄觉得她是不是该把包扔到地上坐下听的时候,陈老师终于和老爷爷聊完了转头就对她两说道:“你们通知其他人回村部集合开会。”见陈老师神情严肃,陆语瑄和刘柳也认真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通知其他人。大家围坐一圈,听完陈老师话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只剩下郑重,虽然现在陈老师说的只是一种猜测,但是没有去现场确认前谁也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在座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和历史有些关系,都曾听说或者了解个那个案例,那个案例唯一幸运的地方是寺庙的主人是一群僧人,所以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保存完好;而这个地方如果真的和陈老师猜测一样,那结果可能恰好相反,可能建庙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文物届的又一大悲剧。
因为不确定那座庙是否真的另有乾坤,所有的一切都不好判断,为了避免太引人注目陈老师决定还是分组行动,有关历史专业的学生跟他一组先去做初步的考察,其余两组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山里的参照物看着近其实很远,他们走到西边最高那座山山腰的时候,是下午的两点零七分。都说学历史的多多少少懂点易经风水什么的,这说的是那些登顶的专家大佬们,陆语瑄他们现在啥也不懂,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感觉不到,山里的温度一般比外面低五六度是正常的,可他们刚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像夏天从室外走进空调室一样刺激,这显然是有些不对的。继续上走,已经可以看见山神庙了,汗不知什么时候起不流了,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在这个环境里有点冰凉,陆语瑄抬头望了下周围,大家已经不知不觉走在一起了,刘柳紧挨着陆语瑄走,随着陆语瑄的视线看了一周,顿时就知道大家都在无形中感到不安。
山神庙不大,不到十平米的样子,方形的,正中间的山神像对着大门,由于山神庙并不处于山的背阴面,里面的亮度还行,趁着光线还充足陈老师一行十个人对山神庙里里外外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忙活了一个多个小时后毫无所获,大家都累瘫了,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休息。陆语瑄的视线在山神庙里来回搜索,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扫视中她看到陈老师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神像的脸上,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神像后终于明白被忽略的地方是什么,陈老师看的不是神像的脸而是眼睛,更准确的来说是看神像的眼珠!这个庙里面唯一一个突兀的地方就是山神像的眼珠,它太往下了,似乎随时都会被眼睑吞没。
陈老师注意到陆语瑄的动静朝她微微点了下头后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今天先回去,晚上大家再讨论下。”回去的路上刘柳问:“小语,我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可就是想不到,你感觉呢?”山路不是很宽,勉强让两个人并排走,刘柳紧挨着陆语瑄的胳膊凑的很近,陆语瑄看着刘柳轻轻地说:“神像的眼睛。”刘柳想了下恍然大悟,凑近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陆语瑄摇摇头,“不是我发现的,是陈老师,我之前也跟你一样,后来看到陈老师一直盯着神像,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的。”
晚上陈老师把下午的发现跟大家说了,此时此刻大家心理复杂程度无法用语言描述,历史的魅力在于发现和论证,每一次发现可能就是一段历史的改变,每一次论证的过程就是书写历史的过程,这对喜欢它的人来说有着不可阻挡的吸引力。第二天一早大家就起来收拾背包,所有人都被一个姓谢的同学的行李惊呆了!他的行李有很多工具,比如放大镜、手电筒、冷光灯、信号灯、空气检测仪、防毒面具等。当陆语瑄左手被塞了一个冷光灯右手又被塞了个放大镜时,她表示有点迷茫,谢同学很善解人意地说:“不用谢谢我,我一直就等着这一天,为此我特意买了很多工具,参加这么多次考察了,这次终于能用上了!都是眼镜党,眼神都不咋样,打开机关后这些绝对用的上。”陆语瑄:……我并不想谢谢你。
夏天山里的早晨,浅浅薄雾缠绕在草木之间,随着天光渐亮由上至下的慢慢消失不见,清新的空气里饱含水汽混着草木香沁人心脾,山路两旁的植被上挂满了露珠,偶尔碰到身上触感清凉。到山神庙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一点点,大家跟在陈老师身后随时待命,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危险,陈老师拒绝了学生的请求自己爬上神像去扭神像的眼珠,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减低自己发出的声音全神贯注地盯着陈老师的动作,几秒钟后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哒”的一声,陈老师迅速地滑了下来大声说:“所有人都靠边蹲下。”大家飞快的朝两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