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卓远在吃早餐的自助餐厅遇到了姬冯。
“卓哥,早!”姬冯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在找座位。
“早!那边~”卓远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空位置。
卓远仍旧是雷打不动,几个包子和豆浆。
姬冯看着卓远吃完一个盘子,再看看自己眼前已经吃空的一摞盘子,有些无语。
“卓哥,不再来点儿水果?或者来杯咖啡提提神?”姬冯问道。
“已经饱了。”卓远的习惯是七分饱,除非是极饿的时候。
“卓哥,今天直接去见余纯顺?”姬冯吃完最后一个葡萄,问道。
“嗯,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卓远说道。
一个小时后,余纯顺的小屋里。
“卓律师,屋里有些乱。要不咱们上外面坐坐?”余纯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不影响我们谈正事。”卓远坐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凳子上。
“老余,你这里可真不好找,我们在这里来回转了三圈,总算找到了你这个楼。”姬冯语气夸张地说道。
“这里是老板给我租的,租了好多年了。老板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不嫌弃我以前坐过牢。”余纯顺解释道。
卓远扫了屋子一圈。整个屋子只有不到十平米,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
靠窗处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一床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发白的床单,蓝白色的被子叠放在床尾。
旁边有一张掉了漆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空的罐头玻璃瓶,标签被磨的已经看不出原来装的是桔子还是黄桃,现在应该是余纯顺用来喝水的。还有一个吃完了的空泡面桶。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
卓远注意到,在桌子一角,一小瓶安眠药静静地放在那里。
桌子旁边,是一个挂着毛巾的脸盆架,上面锈迹斑斑,毛巾挂的倒是端端正正。这样的毛巾架,卓远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
桌子对面,是约莫一米五高的简易衣柜,拉链已经坏了,衣柜的拉帘半敞着,里面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件衣服,卓远细看了一眼,春夏秋冬四季,统共连五身衣服都不到。
门口处,放了两双黑色运动鞋,鞋底儿磨掉一层,所以四只鞋子都是歪的,像是喝多了、站不稳的醉鬼。
屋子里没有任何做饭的锅碗瓢盆,连双筷子都没有。
现在,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变得逼仄拥挤。
“姬律师,你也坐下吧。”余纯顺拍了拍自己的旁边,让姬冯也坐在床边。
“我去给你们呵呵~~”余纯顺似乎是想起身去倒水,又发觉屋子里根本没有热水,只能又坐了下来,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里很多年前,是一家宾馆,生意不好,后来就改成单间出租了。”余纯顺说道。
卓远点点头,这里是城郊结合处,距离群江市市中心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地理位置偏僻,来这里住的几乎都是来群江打工的外乡人,不可能长期住宾馆,生意自然不会多好,更何况还是多年以前。
卓远刚刚从外面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栋四层小楼的外墙墙皮已经被风雨侵蚀地所剩无几,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苟延残喘着。
楼里没有电梯,楼梯处非常阴暗,阳光几乎照不进来。
台阶上还会时不时冒出来一些被踩扁的零食袋或者纸盒子、用过的卫生纸,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很难不被绊倒,至少姬冯就是。
每一层,都有二十多个房间,楼道的尽头,是水房和卫生间。
楼道狭长、昏暗,还湿漉漉的,充斥着多种难闻的味道。
楼道里有声控灯,不过并不是每盏灯都会亮。
“这栋楼里基本住满了,有些还是一家三、四口住在里面。你看到了吧?卓律师。”余纯顺缓慢地说着,又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老余,我昨天已经调取到案件卷宗了,也全部看完了。今天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当时的具体情况。”卓远直奔主题。
“嗯,你问吧。”余纯顺说道。
“整个案件的受害人有十一个女孩子,这些人你都认识吗?或者说,你都见过吗?”卓远问道。
“没有,我只见过”余纯顺表情变得木木的,摇了摇头。
“汽车城的那个?”卓远问道。
余纯顺点了点,“她叫张娟。”
张娟,也是卓远买车时的销售经理,余纯顺跟踪了很久的那个姑娘。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卓远又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余纯顺。
“她是兰兰吕玉兰隔壁班的小孩子。吕玉兰在家时,我听她夸过那个小女孩几回,说她生得漂亮,又聪明伶俐的,我们也要生个像她一样的孩子。”余纯顺陷入了回忆。
“出事之前,你见过张娟吗?”卓远又问道。
“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