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热切,瞬间被浇了个彻底。
他只感觉,从头到脚,彻骨地凉。
他看都没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拿起律师递给他的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三份,一份不落。
然后起身,结束了这唯一的一次探视。
他回到自己的监房里。
耳边响起了吕玉兰那清脆、甜美的声音:玉兰花,代表纯洁无瑕,象征着两情相悦、白头到老。
他还想起来,好像一直没有给孩子取名字。
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竟然忘记了。
他苦笑。
一滴眼泪从余纯顺的眼角,流了下来。
余纯顺说到这里,停了很久,没有再继续。
卓远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等待着,没有催促。
余纯顺平复了心绪,又继续开始讲述。
三十八岁生日那天,监狱的大门缓缓地在他面前打开,又重重地在他身后关上。
余纯顺,自由了!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余纯顺没有一丝地欣喜。
他,无处可去。
手里拎着自己全部的家当——
一身几乎全新的名牌西装,当时被带走时身上穿的,是吕玉兰前不久才买给他的;
一块手表,是他在当上那家店的负责人时,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给自己的,如今,表壳破碎,指针也早就不走了;
一张发黄的手写票据,那是他为出国旅游找了家旅行社,预付的定金;
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是这六年来发的生活补贴。
他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一共是21600元。
走到马路对面,他把那身没穿了几天的西装,还有那张票据,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