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听王艺艺如此打算,想了想,开口说道。
“之前的代理费,我和师父早已沟通好,不收你任何费用,这一点你不必再多说,也无需觉得欠什么人情。至于这个委托卖房的律师费,你去找我师父谈吧。”
王艺艺当初是师父温阙非介绍给他、让他接待的。
即便这个离婚案件已经结束,现在又有了新的委托案件。
按照规矩,新的案件可以算作是卓远自己的,可以自己决定收多少律师费。
可,卓远不想越过师父。
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则。
王艺艺跟卓远接触这么多次下来,对卓远也有了一定地了解。
她见卓远如此坚持,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声音哽咽、重重地说了一声:“真的很感谢!”
拿起桌上的《授权委托书》,眼眶红红地走了。
下午,温阙非就找了卓远。
卓远一进办公室,温阙非从桌上厚厚地案卷中抬起头来。
没说话,而是直接递给了他一份《授权委托书》。
卓远接过来,看了一眼。
和上午王艺艺给他的那份一模一样。
只是将“感谢费”改成了“律师费”。
“师父?”
卓远疑惑地问。
“卓远,这是你应得的,安心收着吧!好好干,师父看好你!”
温阙非一脸和煦,目光中充满赞许。
当初让卓远接待王艺艺,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离婚诉讼,没想到让卓远给办出了让人惊艳地效果。他甚至觉得,在有一些程序和细节上,卓远考虑得比他还要周全!
真是后生可畏!
温阙非想起了卓远开完庭的当天下午,他接到了孟秉坤的电话。
孟秉坤是温阙非的大学同学,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兄弟,也是张小飞刑事案件的主审法官。
考虑到自己跟孟秉坤的这层同学关系,温阙非选择了自行回避,没有参与这个案件,而是完全交给了卓远。
当然,温阙非也是想考验一下自己的这个爱徒。
看看他能不能出师,究竟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至于考验的结果,从孟秉坤电话里那酸溜溜的语气,温阙非就知道了。
他很满意。
这么多年,自己带过不少徒弟,要说资质特别好、伶牙俐齿的,也不是没有。
可是都功利性太强了。
为了生活,为了赚钱,这本无可厚非。
可是他们在律师这条路上走着走着,就走偏了。
变成了唯利是图,变成了披着法律外衣的“狼”,为了打赢官司,不择手段。
温阙非认为他们没有信仰。
律师自己都不信仰法律,而只是把它当作一个谋生、赚钱的手段和工具,温阙非觉得很悲哀。
直到他遇到卓远。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股劲儿,有股执着但又不拧巴的劲儿,同时又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温阙非很欣赏,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轻那会儿刚刚做律师的时候。
所以,他愿意给这个年轻人机会。
而卓远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给的任何一个机会。
“小卓,把心沉下来,你将来会比师父更出色。”温阙非发自内心地说道。
卓远见师父如此肯定他,面露欣喜,重重地点头!
他喜的是,能得到师父的肯定!
只因,在他心里,能得到师父温阙非的肯定,比拿到多少代理费都让他开心!
温阙非大律师,在夕城乃至国内的律师界都有很大地影响力,不仅因为他律师做得好、代理案件的能力强、案件效果好,更是因为他为人正直、始终信仰法律,夕城很多的法官和检察官一提到温大律师,无不对他肃然起敬。
那是真正地、发自内心地对一个人的肯定和钦佩!
“师父,我一定好好干,不给您老人家丢脸!”
卓远心里暗暗地想。
卓远看师父低头看案卷了,他便转身悄悄地出去。
“小卓,你有考公务员的打算吗?”
身后的师父突兀地问了一句。
“嗯?师父?”卓远一脸不解,转头看着温阙非。
“没事了,你出去忙吧!”
温阙非看到卓远的反应,很满意。
这下老孟的算盘可要落空咯!
想跟我抢徒弟,门儿都没有!
卓远坐在电脑桌前,“叭叭”地敲着键盘。
他在写案件总结,这是他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在每一个案件办结以后,都要重新详细梳理案件的基本情况、涉及到的法律条文、还有自己的代理思路,以及总结办案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