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晚风吹过,风吼声让人难以入眠,孛罗送来了一抱干柴,让房间中暖和起来,才止住了白音酋长的咳声,看到酋长好些了,孛罗转身准备离去。
白音酋长笑道:“这孩子阴沉着脸,怎么了?有什么不痛快。”
孛罗压制着内心的不满,“大酋长,我们昨日和漠林同盟,如今又和云中联手,这样做,就是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大酋长教导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做人要矢忠不二,我们冰原人都是说一不二的汉子,这个样做不会被阔夫勒惩罚吗?”
看到白音酋长的脸色难看,大于越厉声阻止孛罗,“不得胡说,蚂蚁爬到了牛角上,就以为自己是头牛了!你才走过多少路,便以为走遍了世界。大酋长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军国大事是不能儿戏,权变通达才可以。”
见到大酋长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都憋得发红,知道自己闯祸,孛罗赶紧跪下赔罪,“小子胡说,大酋长不要放在心上。”
白音酋长让孛罗坐下,喝了一口大于越端来的甘草药,才止住了咳嗽,满意的点了点头,“甘草的确是润肺的良药,拔野势用心了。”说起来,又是一番感慨,“中土何其富饶,地产丰富,人多聪慧,我真想带着你们去那里生活啊。”
孛罗不解的问道:“大酋长总是说,我们冰原才是最好的地方。”
白音酋长苦笑着摇了摇头,“傻孩子,谁不喜欢和暖丰腴之地,等你去了中土,看到那里的风土人情,你就明白了,世界上最肥沃最丰饶的土地,总是住着最聪慧最有力量的人。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好地方让他们占据了?”说到这里,抬头盯着孛罗,提高了声调,铿锵言道:“因为他们比别人更有力量。”
孛罗依然不服气,“我们冰原人不喜欢燥热的南方。”
大于越递给孛罗一碗茶,“等你去过中土,你再说此话吧。”
白音酋长言道:“我常读中土史书,书中有言,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国运才能昌盛。百年之变局来了,如今正是我们部落百年难遇的契机,崛起的机,一定要把握好,漠林征服云中是不可能的,想征服中土,就是疯狗想吞下太阳,云中的力量,你们也都看到了,给我们的牛羊财富岂是漠林能比的,北地制作的工程器械有多大的威力啊,早晚都能攻下南堡。”
孛罗点头,“大酋长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漠林不能和云中可比。”
白音酋长满脸的担忧,“若是南堡被攻下,冰门关迟早要沦陷。到了那时,我们铁门关被南北夹击,独木难支,也早晚落入云中手中。”说着这里,目光直直的盯着孛罗,“到了那时,你说,我们冰原将去向哪里?”
孛罗低头凝思后,久久之后才开口,“小子确是蠢笨,大酋长说的对,等铁门关沦陷,我们冰原就没了栖息地,漠林部落都不会分给我们土地的。”
大于越沉重的点头,“玄黎殿让我们流血,却将战利品拿走,将来有什么难处,舍弃的一定是我们,趁着现在,我们能左右战局,我们必须得到更多。”
白音酋长笑道:“我们违背誓言,你担心阔夫勒降罪吧?若是阔夫勒有灵,为何将我们逼入绝境?若是阔夫勒足够强大,为什么我们还要屈从漠林?我们的这个神明,要不抛弃了我们,要不就是在世界的神明中,太过于弱小了。”
孛罗目瞪口呆的盯着白音求脏,“也许阔夫勒只是短暂的忘记了我们。”
白音酋长露出了调皮的笑容,“若是阔夫勒短暂的忘记了我们,那么我们就短暂的背离他一会儿,等他足够的强大,我们再继续跟随他。”
大于越也觉得不可思议,“大酋长,连你都不相他?谁还能信他?”
白音酋长看着大于越,笑道:“我老了,要将冰原部落交给你,有些事不能瞒着你。你要知道,是我们攥着神明,而不是神明攥着我们!记住了,我们冰原没有什么神!大于越,从上一个酋长到我这里,没有阔夫勒,到了你手里,也不会存在,你虽说是神的使者,但你就是自己的神,你可明白?”
纳木阿和孛罗目瞪口呆的看着酋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孛罗问道:“这么多年,阔夫勒的旨意……暗道……都是大酋长的意思?可每次大酋长总是虔诚的膜拜阔夫勒,占卜或者抽签来决定我们行动,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白音酋长毫不犹豫的回道:“都是假的!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这么多年来,阔夫勒在大事上那次和我们商量的不一致?为什么我们商量的是什么,阔夫勒的旨意就是什么?”突然加重语气,“阔夫勒就是我们自己!”
纳木阿完全明白了酋长的意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酋长,我完全遵从阔夫勒的旨意,为了部落,和云中联手。”指着孛罗,“你带兵夺下冰门关。”
白音酋长目光担忧的看着北方,“铁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大于越问道:“要不要我陪着大巫师满都拉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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