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看着路旁战后的断壁残垣,刘者元也隐约猜知此行原因。
刘者元和柱子跟着柳文隆进入深庭内院,这里不同于府前宽阔壮丽的议事大厅,曲折幽雅,墙角未化的春雪,几只觅食的麻雀,更显静谧。正在刘者元猜想对方意图时,就听到背后传来爽朗清脆的声音,“刘先生来了!”
穿着宽大袍子掩饰身孕的扈六娘起身行礼,刘者元赶紧还礼。待众人落座,相互介绍,刘者元才知道邢茂植,此人身材高瘦,皱纹密布,头发稀疏,额头高隆,长眉向下耷拉着,看着其貌不扬,眼神总是心不在焉的看着周围,但刘者元总觉得,这幅普通的面孔下,这位刑大先生必然隐藏了什么。
众人频频举杯,开怀畅饮,柳文隆和于晟武都是健谈之人,中间插科打诨,说些笑话,柱子不善言辞,见到美味佳肴,只管喝酒吃菜。
邢茂植率先举杯,“刘老先生,兕牛城的全体老小感谢你。”
“刑先生说的可是客气了,我也是兕牛城人,这都是本分之事,何况本来也花费了卦资,谈不上感谢不感谢,食人之禄,当然要替人消灾了!”刘者元赶紧举杯应和。众人听到刘者元所言,众人也都哄笑起来。
“在下一事不明,望不吝赐教。”刑茂植诚恳的请教,“不知老先生如何预知有兵祸之灾,难道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老朽有这神通,岂不成了中天首富了,何至于沦落到现在。”刘者元开着玩笑,“其实,很简单,老夫天天坐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云起云落,自然知道的多点。这次兵祸之灾是看出来的,听出来的,想出来的。”
“这么一说,老先生是个大智者,小女子更感兴趣了。”坐着静听的扈六娘眼神一亮,才真正的产生了兴趣,“怎么预知的兵祸之灾?”
“老朽持幡,走街串巷,对这兕牛城清楚的很啊!有些人出现了,有些事发生了,这都不是凭空而来的,凡事必有因,无风不起浪。”刘者元饮了口茶,侃侃而谈,“这么多精壮的汉子入城,在大街小巷溜达,现在可不是赶工的季节,大家要不在家猫冬,要不就去运河做活,你说这些人能做什么?”
“老先生说的有道理。”柳文隆心中暗暗敬佩。
“老先生怎知是元宵节偷袭那?”于晟武也改变了对刘先生的态度。
“若你领兵,选择哪天动手?”刘者元盯着众人笑道。
“老先生果然有过人之处。”邢茂植翘起了大拇指,更是推崇,“的确是老了,这么多事发生,竟没有丝毫察觉,我这个位子做的有点不安了。”
刘者元摆摆手,“崔先生说的哪里话,老夫生活所迫,吃的就是这碗饭,若没点识人之智和知人之明,不能从小处看出点苗头来,怎么端起这饭碗来?”
“老先生怎么知道那天我准备求姻缘?我的确是这个心思,不过转眼一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扈六娘好奇的问道。
“您年纪轻轻,身体无恙;看你穿着打扮,家里富贵;不是求财,不是求官,又是女孩子家,除了姻缘和求子,还能有什么?”刘者元如实回道。
“听老先生这么一说,就一点也不神秘了。”于晟武笑道。
“卦师可不是靠着术衍来生活的,而是靠着强闻博知,细致观察来吃饭的,要做到见微知著,暗中揣度,才能吃这碗饭。”刘者元回道。
“噢,先生教我。”柳文隆对这个充满了兴趣。
“柳兄打算抢你的饭碗了。”于晟武呵呵笑道,“哪有白白拜师的道理。”
“说笑了。”刘者元和于晟武对饮一杯,“你看卦摊,你认为卦师单靠抽签算卦就错了,每个人从大街上走过,我们都会留心的,这是习惯,要细细观察这些人的穿着、容貌、表情、步态,细看每个人的举止,细听每个人的言谈。”
看众人听的有趣,刘者元继续言道:“当你走向卦摊时,我们已经设置了你没有留神的物件,挡路的竹竿,碍脚的砖头,刻意摆放的凳子,桌上抖落的尘土等,可看出性格处事。是轻拿竹竿,还是不耐烦的挪走;是把砖头一脚踢开,还是绕开;是坐的本本分分,还是翘腿;是坐中间,还是坐凳角;是不在意尘土,还是擦擦,还是站着,如此种种,等你抽签时,什么脾气,什么心性,什么肚量,身体如何,我们心中已经了解大概,抽签那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众人愈发感觉这卜卦的精妙之处,都催督道:“老先生继续说。”
刘者元说道:“慢慢的揣度,看你的表情和眼神,试探你的态度,总之,每个卦师都有自己吃饭的本事,在这里我就不一而足了。”
“管中窥豹,见微知著,老先生是大才啊,我起初邀请先生时,还担心先生是混蒙的,现在对老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邢茂植诚心言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柳文隆也衷心赞叹。
“哪里,众人也都是天资聪颖之人,我这么一说,都把我吃饭的家伙事给砸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