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轻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把一切的手续办完,变卖仅剩不多的财产,退掉房租,剩下的钱差不多够支付这些人的工资了,毕竟他们跟着自己这么久了,公司虽然没了,可情谊还是在的,他不想亏欠别人什么。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李毅依旧毫无睡意,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没有信号的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时,忽然感觉车辆到一阵晃动,可却不是外面的大风造成的,而是躺在风挡玻璃上,那只已经死去的羊。
这突如其来的异动把还在胡思乱想的李毅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忙不迭揉了揉眼睛,之前明明在他眼皮子底下断了气的黄羊,怎么可能还会动呢?
只见那只羊的身体抖动得频率逐渐变大,四肢胡乱的踢蹬,脖子显然是断掉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它的两只角还卡在碎裂的风挡玻璃里,被它这么一挣扎,风挡玻璃也是不堪重负,碎玻璃哗啦哗啦的掉下来不少。
终于,挣扎的黄羊奋力一扯,猛然拔出了一对羊角,玻璃上却是被直接豁出了两个洞,席卷着黄沙的风直接灌进了车里。
李毅来不及多想,直接把身上的衣物团成团,堵在了破洞的玻璃上,又拿起自己的保温水杯垫在破洞的下边,还好,破洞没有导致整个风挡玻璃的碎裂,要不然可就惨了。
只见那已经挣脱了的黄羊竟然站了起来,由于颈椎的断裂,喉管在上,脖颈在下,没有支撑的头颅耷拉着,脑袋一甩一甩的,嘶哑的叫了一声。
“咩。”
此刻外面的风势依旧未减,嘶哑的黄羊叫声在风沙之中不算大,但绝对够诡异,可这诡异的画面给他带来更多的是诧异。
从这只羊砸在车上到现在应该已经有好一阵了,他之前明明看到那只羊在眼皮子底下抽搐不断,最后气绝身亡一动不动,显然死了多时了,又怎么可能忽然站起来叫呢?
匪夷所思的画面惊得李毅脑袋一时间断了路,甚至都忘记了看一看身边的胡馨悦有没有因为声响而被吵醒。
李毅愣愣的看着那只耷拉着脑袋的羊大风之中站在车的机盖上晃动了几下,因为玻璃碎裂的缘故,李毅也看不清那只羊的具体状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只羊的轮廓,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
“咩~~”
黄羊嘶哑的又叫了一声,断掉的脖子连着脑袋似乎嗅了嗅,在车的机盖上踱了两步,忽的一下,跳下了车,消失在漆黑的风沙中。
李毅大张着嘴,半天还没有在震惊中缓过神来,而后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便慌忙拿起对讲机。
“你们看到了吗?撞在我车上的那只死羊,跑了……”
对讲机中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孙剑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什么羊跑了,你做噩梦了吧,大哥现在都几点了,等天亮了还得开车回家呢,别闹。”
“我没开玩笑,真的,那只羊在我眼皮子底下,自己站起来跑了,脖子都断了。”李毅有些语无伦次。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你没看过那个无头鸡的新闻吗,头都砍掉了还活了半个月呢!可能是缓过气来了就跑了呗,怎么着,你还盼着它能给你报销修车的钱啊?”孙剑显然对李毅的大惊小怪不感冒。
“我看到了,我和李毅的车挨着,我听到有声响就打开了车灯,正好看见那只羊跳下李毅的车,看的很清楚,那羊的瞳孔……是白色的。”龙叔的声音传来,却并不像孙剑那样打着哈欠,显然他也没睡。
对讲机的声音不小,觉轻的刘曼和欧阳雪也被惊醒,纷纷询问情况,在确定了李毅没事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本来就没睡的李毅被这一下搞得更是睡意全无,因为玻璃碎裂,有风从缝隙中透进来,所以车内的温度并不高,他刚要给胡馨悦盖一下衣服,可手还没有碰到,却看她的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露出了半截手臂。
手臂上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周边,黑色的血管纹路蔓延开来,就像黑色的纹身一样,爬满了整个手臂。
这显然不正常,当初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这时的李毅才发现,胡馨悦的脖颈和脸上也爬满了这样的诡异花纹,显然是从她脸上细小的伤口蔓延开来的。
胡馨悦就像在做噩梦一样,身体抖动的频率猛然加快,抖掉了盖在身上的衣服,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嗓子里发出了“啊啊”低沉的嘶吼声。
“小胡,小胡?馨悦?你没事吧?”李毅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试探性的张嘴询问。
可胡馨悦对李毅的询问置若罔闻,整个身体以最大程度反折扭曲着。
“龙叔,孙剑,小胡有点不对劲。”此刻的李毅就算再胆子大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够呛,拿着对讲机的手的有些颤抖,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诡异的动作。
“又怎么了?李毅我发现你怎么老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