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施缱的大脑是空白的。
她随着他移动的舞步,也瞬间僵住。
她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施缱浑身发抖,心里抖成了筛子!
“你怎么知道的?”
面对眼前这个毫无温度的薛砚辞,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薛砚辞眯了眯眼睛,紧紧盯着她,问了一句:“孩子是谁的?”
就这一句话,让施缱的心,再一次沉到了谷底。
杀人诛心,这几乎将她逼上了死路!
——他竟然问孩子是谁的?
他以为这段时间,她又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他以为她对男女关系随便。
他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不光有冷冷的戾气,还有咄咄逼人的强势,以及像看待轻浮下贱女人的那种蔑视!
这种蔑视,让施缱的心理防线在以断崖式的速度被狠狠击溃。
“我……我不知道!”她堵着气。
一触即发的气氛中,那根弦紧紧绷着两个人。
施缱再也受不了这种磨人的拉扯。
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已经到了极限!
她想将祝橙宁和翟开津这两个魔鬼千刀万剐。
是他们釜底抽薪的做法,让她一下子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她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但是薛砚辞可以。
然而她所有这些想倾诉的欲望和想对他表达的心情,全都扼杀在了他一句“孩子是谁的”这句话!
他压根就不信她!
他不仅对她没有感情,连对她人格也同样看轻。
这种羞辱,让施缱几乎心灰意冷。
住院那几天灰蒙蒙的绝望心情,在这一刻又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怀了谁的孩子,和你分手后,我就想尽快找下一家,除了翟开津,我又约会过几个人,有的看着不错,以为会娶我,就上床了,都是备选,时间又比较接近,所以我真不知道是谁……”
施缱现在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反正他已经认为她人尽可夫,以为她骨子里就是贱,很轻易就可以和人上床,那就让他这么认为吧!
周围都还是人人欢乐的气氛。
但只有在这一寸之地,在他们两人之间,如同不见天光的寒冬。
她说完这番话后,就抬起脸,直视薛砚辞的眼睛。
薛砚辞脸色铁青,紧紧咬着牙。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指腹在用力,像是要将施缱的身体都揉碎一样。
他发怒了!
他恨急了!
他觉得再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她太脏了,他怎么偏偏会对她这种女人心生恻隐?
薛砚辞丢开她,转身阔步离开。
这一次,他走得利落干脆!
看着他的背影,明显就是今后都要和她再无往来的意思。
以前还因为各种原因藕断丝连着。
今天之后,恐怕就是真的要当陌生人了。
……
薛砚辞离开后,过了许久,施缱都还站在原地。
她脸色苍白,眼神也是呆呆木木的。
但在旁人看来,她这样,更有种我见犹怜的美。
还有男人来邀她跳舞,可现在她哪还有心情。
摆摆手,都拒绝了。
就在她要去洗手间洗把脸的时候,走廊上,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阮苏绣。
一看到她,施缱就忍不住走上前,问道:“是你说的?”
在阮苏绣一开始和薛砚辞跳舞的时候,薛砚辞还好好的。
跳到一半,他脸色就变了!
再之后就过来质问施缱。
不是阮苏绣在他耳边说的,还能是谁?
阮苏绣面对施缱质问,一点都不慌。
她就是要让薛砚辞知道,施缱是个多么下贱淫荡的女人。
那天她偷听到施缱和翟开津在走廊上的对话。
听到从她嘴里提到“薛砚辞”的名字。
事后阮苏绣就一直没法安心。
她不知道施缱和薛砚辞到底熟不熟。
但至少在他们变熟之前,她就要让薛砚辞知道施缱是个“不洁”的女人。
她要先杜绝后患!
施缱一个流过产的女人,那就是低人一等!
阮苏绣好像抓住别人把柄的小人一样,特意洋洋得意。
从今以后,她终于能压施缱一头了!
“对,就是我说的!”阮苏绣挑了下眉,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