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殿内落针可闻,我就睡在其间的大床上。
断断续续的听得说话声。
只是我仍在梦中听不真切。
张踏星指导太医,将刀烧热,割破三分捥脉,由王爷为王妃宽衣,以内力将蛊毒从经脉中逼出,在喂以狼毒花熬制的药,必能清除余毒。
赵子凌点头,耐心的做着。
张踏星:“狼毒花,谓之“苦辛”,寒,大毒,然亦能入药,逆上气,破积聚,驱心痛,亦能解蛊毒。”
“这种花生长在荒漠深处,能找到它极属不易,辛苦王爷了。”
赵子凌一笑:“辛不辛苦还要看去取它的人是谁。”
张踏星:“是…是,王爷也确非常人。”
赵子凌:“然后呢,别光着打岔。”
张踏星:“琥珀制粉,能解痛……”
吩咐完一系列的事情,大家便又开始动起手来。
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却又有来人通报陛下在朝堂宣昭国师和赵子凌,留下一众太医,收拾完之后离开了。
不久,有两个年岁尚小的宫女,过来给我收拾换洗的衣裙。
头上戴着红花的宫女,对一起来的宫女说:“听说这个王妃昏迷好多天了,太医也束手无策,王爷千里去给她求药来呢”
旁边头上簪着粉色花朵的宫女:“是嘛,也不知道这个王妃还能不能醒过来了,生的这般模样,要是醒不过来,倒是也可惜了。”
头上沾着红花的宫女:“王爷也是可怜,年纪轻轻,要是王妃醒不过来,就要背上丧妻的名号了。”
簪粉红色花朵的宫女又说:“你这么关心王爷,难不成你也想当王妃?”
那个带红色花朵的宫女:“王爷清新俊逸,文武双全,谁人不想嫁给他,当初听到陛下给他赐了婚,京中不知有多少女娘在家哭晕了去呢。”
戴粉色花的宫女:“是吗,可是我看这个王妃,除了容貌好些,也没什么了呀。”
戴红色花的宫女:“唉,谁说不是呢,不过倒也是可怜这个王妃了,刚生了一场大病,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呢,家人也马上就要流放了。”
戴粉色花朵的:“啊——什么时候的事。”
戴红色花朵的:“这事满朝上下都传开了,你难道不知道,听说还是他们本家自己的表小姐告发的,说是大人收受贿赂,渎职不公呢!”
戴粉红色花朵的:“竟有这样的事。”
我听着他们若有似无的话,迷迷糊糊醒了。
在姜扶柳的记忆中醒来,我想着我既然是姜扶柳,那现在我的父母落难了,我却还安好的睡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坐得住,我一个着急,支起身体,气息不稳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姜家怎么了!”
“说清楚些!”
两个宫女看我醒了,慌忙跪在地上:“陵王妃恕罪。”
然后她们便将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跟我说了一遍。
我的心越来越凉,心疼极了,我不管不顾的扯掉了身上所有绑着经脉的的红线,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任凭他们呼喊追来,我甩开她们。
顺着宫墙的阶梯来到宫外,我扒着墙头,正看到了刚被定罪,被押解而过的姜父母,一时间我便慌了神,不顾脚下的冰凉,飞奔而去。
我的脑子浑浑噩噩,但心中坚定的信念窜蹉着我跑出去。
踉踉跄跄摔了好几道。
余府
大家正沉浸在一片宴迟醒过来的喜,悦之中,没想到觅春突然着急忙慌的走过来和宴迟说:“夫人,你……你快去宫外看看二小姐,她……”
宴迟:“没事,好好说怎么了?”
觅春看看周围,不顾余淮安的眼色:“夫人,你可千万要沉住气,王妃在宫里她知道了家里老爷夫人被流放的事,正在同官差闹呢!”
宴迟一下顺不过来气:“什么!”
余淮安柔声:“夫人你听我说,你现在的现身子刚好还承受不住,姜家的事不会牵连到你,我会保护好你的,来日方长,你莫要过度伤感,伤及心肺,你还有我。”
宴迟不敢相信,心里狐疑:“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管余淮安,转头平静的问觅春“什么时候的事!”
觅春:“就几天前呢,是……表小姐。”
宴迟掀了面前的灯盏,手指扣紧被单:“好!她真是好手段啊!”
余怀安立即拿开滚落的灯盏,生怕伤着她 。
余淮安拉住她:“夫人,你冷静一点,这事,我和王爷已经在查了,那官小姐自己被人利用,现下也是生死未知,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你自己。”
她看余怀安:“好,你先放开我吧,我没事,只是姐姐,她现在心绪不稳,我怕她出事,我总要去的,你若不放心,陪我去可好。
宴迟眼眶微红,内里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