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开炮!”伴随着李十安嘶哑的命令声,惊天动静的炮声又响了起来。
整整十门“擎天大将军炮”一直排开,喷出出长长的火舌,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落下的是摧枯拉朽的炮弹。
这些炮弹落到城墙上,是地动山摇;落到女墙、碟牌上,是粉身碎骨;落到人群中是血肉横飞。
“直娘贼,这伙贼人火炮如何如此犀利!”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一般躲避炮弹击碎的砖石碎片,一边破口大骂道。
“俞总镇,你这下知道我为何让加固城墙了吧!”陕西总兵左光先苦笑道。
当初义军阵斩梁廷栋以后,自己率众固守西安,结果就遭遇的类似今日这种情况。
两人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炮声响起。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万斤红夷大炮,反倒是“飞彪铳”和“黄金炮”、“野战炮”轮番射击。
“那‘曹贼’罗汝才没有问题吧?”俞总镇俞冲霄忍不住又追问道。
“我听说那厮狡诈反复,譬若吕布,不可不防也!”
直娘贼,他们在这里卖命,万一被这鸟人耍了,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俞总镇且放心,那罗汝才固然狡诈反复,其他‘闯塌天’‘闯将’、‘白袍将军’和‘整齐王’难道也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陕西总兵左光先不由辩解道。
“特别那‘闯将’与‘活曹操’其名,素来不肯诈降,岂能有假?”
“即便有假,那诸贼与‘顺贼’有隙,又如何有假?”
“贼人合营,左右相救,更胜官兵百倍,如何有隙?”俞冲霄差点被左光先气死了,不由提醒道。
咱俩亲密合作有没有人家好都不一定,你是哪来的自信?
这......眼看着糊弄不过了,要是延绥总兵俞冲霄也不肯和自己合作,仅凭自己麾下五千士气低落的败兵哪里抵得住对面的“顺贼”
想到此处,陕西总兵官左光先不由拉着俞冲霄到一处偏僻之处,低声道:“我实话给你说吧,是因为‘曹贼’给我透漏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所以我才肯信他!”
“那顺贼虽勇,实则畏惧金兵如虎!我听闻那‘活曹操”说此贼常常长吁短叹,忧心金兵入关如何如何!”
“这算什么消息?”俞冲霄闻言不屑道,“金兵虽勇,非我所能用也,为之奈何?”
“我已经遣使去归化城,劝说后金多尔衮、岳讬前来助战!”左光先闻言嘿嘿一笑道。
“你疯了?”俞冲霄差点被左光先当场吓傻了,“你这不是开门揖盗吗?”
“本来咱们时代驻守于此地,为的就是保境安民,防守鞑虏。我等若引兵入关,祸害乡里,那岂不是千古罪人?”
“再说,若是他们来了据而不走,又当如何?左有寇,右有虏,到时为之奈何?”
“你多虑了,我等只需坚守城堡,那后金兵虽悍,又能为之奈何?”陕西总兵官左光先不屑道。
“其辽东距离这里何止三千里,岂有长久占据之理?”
“一旦那顺贼惨败,后金兵劫掠一番也就去了。彼时,我等收复省治,剿灭顺贼,怕不是功盖天下。到时候朝廷赏赐还来不及,哪里来的处罚?”
“若是顺贼,火炮犀利,摧城拔寨易如反掌,我等如何守之?”
“这......你这也太胆大包天了!”俞冲霄沉默了一下道,“这其中变数难以数计,左总兵又当如何把控?”
“我总觉此事太过凶险,不可轻易为之!”
“不疯魔不成活!”陕西总兵官左光先苦笑一声道,“若不如此,你道我们还能有什么机会吗?”
“当时三边总督洪承畴指挥四万兵马出击,兵败身缚;梁廷栋亲自指挥六万大军浪战,一战而没,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那这一次朝廷怎么还没有派人来?”俞冲霄闻言也不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问道。
“三边总督已死,西安陷落,群龙无首,驿铺人心惶惶,书信传递之中想必另有变故!”左光先摇了摇头道。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不然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
那陕西总兵官左光先也知道此事不甚光彩,不由千叮万嘱道。
“好,好吧!”俞冲霄无奈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他是现在延绥总兵,实际在延绥之地影响力要比对方先差得多,也不得不考虑左光先的态度。
要说那俞冲霄本也是一员骁将,驻扎在榆林和土默特部常年交手,被鞑子围困数月亦等闲事尔。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顺贼”火炮如此犀利,他们到底还能再坚持多久?一天?两天?抑或是三五天?
“总镇,不成了,我们抵挡不住了!”两个窃窃私语没多久,突然就有士卒跑过来汇报道。
“什么?”俞冲霄听了大吃一惊,不由张口就骂道,“直娘贼!”
“就是天兵天将来了,老子也能扛上几日。怎生这几个鸟人怎么才一开攻城,你们就就叫唤了起来!”
“总镇,你且看!”那士卒闻言不由伸手一指道。
俞冲霄这才定睛一看,只见义军火炮再度猛烈的轰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