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顺率领义军占据通许以后,第一时间便派遣斥候打听附近官兵的动向。
仅半余日,便有探子急忙汇报道:“舜王殿下,经我们探查,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携带万余人马于一日前走陈留、尉氏,直奔洧川去了!”
“这……这老贼真是疾行如风!”张顺闻言不由吐槽道。
官兵向来行动迟缓,张顺这一次虽然率众绕道,本以为能够后人发先人至,赶在朱大典之前设下埋伏,结果反倒让朱大典抢先去了。
当然,其实官兵抢了先也不要紧。既然义军已经渗透到官兵防线后面了,有的是手段收拾官兵。
牛金星闻言便谏言道:“既然朱大典率众已走,开封府空虚,正合可以施展那围魏救赵之计!”
所谓“围魏救赵之计”,其实就是围点打援。这是义军出征前商讨出来的方案之一。
由于大明藩王在政治上的重要性,每当义军遇到困难的时候,率先攻打藩王封地,乃是调动朝廷大军的不二选择。
张顺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按理来说,攻打周藩乃是最好的选择。”
“大明周藩隐然为天下诸藩之首,不但富甲天下,亲王之下更有七十二家郡王。”
“连声名颇著的福藩、唐藩,与之相比,亦是小巫见大巫。开封一下,定然天下震怖!”
“只是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一、能不能打的下来。既然周藩如此重要,我等有连破藩王,河南巡抚傅宗龙岂能无备?”
“二、打下来能不能守得住?我军自占据洛阳以来,招兵买马,实力大增,粗略算来也有四五万人马。若是处处布防,处处守城,岂可得也?”
“三、即便开封已下,又被我等坚守下来。嵩山以东皆为平原,无险可守,东可以威胁山东及南、北直隶,北可以觑视山西。如此数处皆幽燕之根基也,一旦有失,大明朝廷定然分崩离析。”
“到时候朝廷定然尽起精锐,与我争锋。官兵胜,我等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回河洛之地;我军胜,便席卷山东、直隶、山西等地。”
“到时候京师崩溃,后金入关,我等可有兵马再度决战?”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二百余载之朝廷乎?”
“以我之见,不若暂且留着周藩,替崇祯小儿稳住架子,以备蒙古、后金。”
“及我军形势已定,再出兵北伐,一鼓作气连破大明、后金方为妥当!”
“这……”牛金星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猛的反应不过来。
沉吟了半晌,牛金星不由感慨道:“古人云:心怀天下者乃为天下王,吾始不解其意,今乃知之矣!”
“吾千算万算,却是少算了辽东女真,塞外鞑虏。若果如主公所言,彼辈亦有觑视天下之心,聚明几酿成大祸矣!”
呵呵,上一世李自成兵败一片石,就是你思虑不周的结果吧?
张顺乜斜了牛金星一眼,不由笑道:“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张顺这段话出自于《孙子兵法·九变篇》,那牛金星自诩熟读孙吴兵法,如今一听便懂。
他不要拜服道:“主公用兵殆天授也,非人力所能及也!”
这就是你不学无术的借口?张顺有心再教训他几句。
可是,后来他想了想,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万万不可打击他的积极性,便作罢了。
随即,张顺便提议道:“既然开封不便攻,何不率众攻下尉氏、朱仙镇,以断其归路。”
“然后,两面夹击,谅那傅宗龙、朱大典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计倒是好计,奈何义军人马不足,实在是太过行险了!”牛金星也是知兵之人,闻言顿时明白其中的利弊。
“昔日秦武安君白起围赵四十万大军于长平,一战而破,赵国因此元气大伤。”张顺闻言言辞铿锵应道。
“秦王为此尽起河内十五岁以上男子。我虽无武安君的本领,秦王的魄力,若是果然围困了傅宗龙、朱大典之流,尽起洛河男子,我还是办得到的!”
牛金星一日三惊,被张顺的豪气震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来多久,他才拜道:“主公有如此雄心壮志,聚明敢不效死乎!”
随即,牛金星便下令道:“调集七层斥候探子,给我尽数派往尉氏,我要今晚拿到所有的消息!”
张顺闻言颔首一笑,牛金星终于开窍了。
他便笑道:“汝既为军师,需要给我做出全套计划来,时机一到,便听我号令,发起进攻!”
正当牛金星在通许焦头烂额的准备军事行动的时候,长葛县迎来了新一轮的战斗。
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麾下副总兵牟文绶,年四十余,亦是一员宿将。
和大多数出生于边地的将领不同,他出生于施州卫,也就是后世湖北恩施县。
那施州卫治下除了卫所以外,又下辖了散毛、镇南、大旺、施南等一堆土司,而那大名鼎鼎的出产白杆兵的石柱土司就在其隔壁。
这些土司时降时判,朝廷颇为头疼。为了震慑这些土司,从朱元璋开始,大明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