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闻声望去,只见那妇人三十来岁年纪,虽无十分颜色,倒也体态丰满,神情端庄,和她满口胡言相比,倒也显得贤惠了许多。
张顺不由一笑,躬身拜道:“想必这位便是陈家嫂嫂吧?此乃小弟婆娘,嫂嫂的弟妹,怎可乱说?”
王锦衣连忙给那妇人使了个眼色,便开口介绍道:“嫂嫂失礼了,此乃陈兄结义兄弟,我家主公舜王是也!这位乃是我家夫人,专管义军辎重钱粮红娘子也!”
“哎呀!你瞧我小户人家,没什么出息,整天就惦记着你哥哥那点破事儿!”那婆娘闻言连忙笑着解释道,“叔叔你莫怪,休和我一般见识!”
言毕,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红娘子跟前,亲的像未出五服的亲戚一般,笑道:“弟妹好生漂亮!恕嫂嫂眼拙,误会了弟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阎王不记小鬼过,且饶过嫂嫂这一遭吧!”
“我听闻家中老人常说‘男肚尖,女肚圆’,我看弟妹这肚型,恐怕怀的是个男孩儿吧!”
红娘子素来雍容大方,却也从来没有当着众多男女的面被人这般评论过。
她心中又羞又恼,不过顾及张顺和陈长梃的颜面,倒也不好当场发火。
红娘子便低着头,一副小女儿姿态,低声“嗯”了一声,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应道:“小妇人见过嫂嫂!”
那妇人只道自己气势压过了对方,不由哈哈一笑,连忙扭头喝道:“你们三个都傻站哪里干啥?还不快过来见过叔叔和弟妹?”
顿时有三位妇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一个又黑又瘦,一个嘴歪眼斜,还有一个满面疤痕,相较起来竟是这妇人最为俊俏。
那三位妇人顿时静若寒蝉,连忙上前拜过了张顺和红娘子。张顺和红娘子不由偷偷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张顺连忙回了礼,口中夸道:“小弟日常倒听哥哥提及过嫂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有大将风度,大妇风采!”
那妇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张顺说的是好话歹话,只好尴尬的笑了一下,转口道:“妇人姓王,这三位分别是李氏、田氏和钱氏,见过叔叔和弟妹!”
张顺这才又回了礼,口中说道:“诸位嫂嫂稍歇,其他嫂嫂弟妹我尚未见过,待我见过之后,再来安顿嫂嫂!”
“好说,好说!”这妇人王氏这一次识得了张顺的厉害,言语之间便不敢太过放肆了。
双方别后,王锦衣连忙低声说道:“这王氏倒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在家中素来强悍,欺辱长梃惯了,还请主公不要怪罪!”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低声应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本又是自家兄弟,我岂能怪罪与她?”
遂后,在王锦衣引见下,张顺又见过了王锦衣、李信、李友及李牟诸人家眷。
红娘子怀有身孕多有不便,便着箭儿在洛阳府中寻了几处房间,暂时将他们一并安置了。
待到晚上,见红娘子实在困乏,张顺怕她动了胎气,便让她先行回房休息了,只命李香携带柳如是出面,安排了几桌家宴,邀请诸位嫂嫂、弟妹及家中孩子前来赴宴。
诸人分定主次坐定,顿时不由窃窃私语道:“这又是哪个?这舜王倒是好本事好福气,娶得婆娘倒是一个还比一个漂亮!”
“你看这两个身段模样,竟然比白天那个还要强上三分!之前人家书上说什么‘我见犹怜’,我只道胡说八道!如今方知世上竟然又如此神仙之人!”
说到此处,也不免有人忧虑重重的担心道:“人常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看咱们男人的主公都如此风流快活,他们现在发了财,怕不是一个个都在外面找了几房狐狸精了!”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那妇人王氏闻言也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
那李氏、田氏和钱氏知她心思,连忙低声嘀咕道:“咱们当家的是不是也......”
“没有!”王氏闻言眉头一竖,厉声喝道,“就是有,我也得给他搅和黄了!几天不见,他还敢反上天不成?”
“娘子心中有谱便好!”三人连忙应道,“只要有娘子为我们做主,自然是一切好说!”
过了半晌,众妇人吃喝差不多了。张顺这才端了杯酒水进来,挨个敬过了,言道:“诸位哥哥兄弟在外,随我征战厮杀,家中老小事务多亏了各位嫂嫂、弟妹操劳!有劳各位嫂嫂、弟妹了,本王在此代各位哥哥兄弟先谢过各位了!”
“如今有的尚在外地驻守,有的便已经在洛阳城中。团聚的围团聚的,大家都不要着急,不过数日,当有相见之时!”
“诸位初来乍到,难免有所短缺。但凡有所求,只需对我娘子诉说便是,钱粮布米及一干家什应有尽有,无有不应!”
诸人见张顺拍着胸脯保证,顿时对张顺起了三分好感,连忙纷纷谢过了。
等到敬酒至妇人王氏的时候,王氏率诸妇人一饮而尽了,这才低声问道:“叔叔,妇人倒有一事相询,不知方便与否?”
张顺只道她挂念义兄陈长梃,连忙应道:“我和义兄亲如兄弟,嫂嫂且吩咐过来!”
这妇人白天被张顺一顿夹枪带棒呛了几句,只道他的厉害,连道不敢,只是低声询问道:“你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