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于仁、刘江月本来反应就慢,听闻了张顺的言辞更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反倒魏知友闻言脸色大变,不等他出声喝止,就看到他带来的那五百精锐闻言果然纷纷弃了武器,跪地请降。
他们纷纷呼喊道:“舜王乃义军总掌盘子,我等焉敢与舜王为敌?往日欲见舜王一面亦不可得,如今幸得相见,誓死追随舜王左右!”
嵩县知县何复、傅于仁、刘江月以及徐全等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形,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原来“贼不杀贼”就是义军之间默认的原则。更何况之前大家在山西同甘共苦对付官兵,只能同心协力杀敌,方能有一线生机。这是“与子同袍”的生死交情,岂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
等到“闯将”等人渡过黄河,攻打嵩县的时候。这些人之所以愿意跟着魏知友投降官兵,只不过是对义军前途悲观失望罢了。
这其中最令这五百精锐愤愤不平的事情,便是“舜王”数救义军于危难之间。一则他用兵如神,数败官兵;二则他保障给力,义军吃食不缺。
结果他们跟着“闯将”等人以后,惶惶如丧家之犬。整日东躲西藏不说,甚至还饥一顿饱一顿,与逃难的饥民无疑。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相对比,这时候大家才念起舜王的好来。可是他们又不知舜王去往了何处,也只好跟着魏知友投降官兵,以求一日之饱。
结果谁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舜王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更何况如今舜王带领一两千人马,自己等人才不过区区五百人,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难道大家还要一心一意给官兵做狗,反过来和舜王反目成仇不成?那还是个人吗?
张顺本来就咋呼一下罢了,哪里想到自己竟能一呼百应,嵩县城内最有战斗力的五百精锐就这么当场倒戈弃甲,投靠了自己。
张顺又惊又喜,连忙命刘成带人前去收留了这五百人马。此时此刻,那嵩县县城哪里还有能战之兵?
尚若据城防守,尚可让县里庠生带领城内丁壮乡勇顶上去。若是野战,自己这些人哪里是舜王麾下精锐的对手?
在张顺宣扬了一通,“不杀不掠,城中生活一切如故”“杀一人如杀我父,辱一人如辱我母”的言论之后,城中生员士绅束手就降。
张顺便命令贺锦、贺一龙等人约束士卒,兵不血刃占领了嵩县县城。
张顺既然占领了嵩县县城,随便便命人把知县何复备下的黑猪白羊宰了杀了,做成宴席。他在嵩县县衙亲自宴请了城中大户士绅、庠生生员及何复、魏知友一干人等。
这些本就是知县何复所备,如今吃在嘴里,喝到胃中ꓹ 竟是没有半点滋味。
傅于仁、刘江月则及部分庠生则围在何复跟前ꓹ 默然无语,只是沉默的吃着酒菜。
这时候,魏知友倒喝的有了三分醉意。他端了个酒杯ꓹ 脚步虚浮的走到知县何复跟前ꓹ 举了举酒杯ꓹ 一口干了。
魏知友这才说道:“何公无须气馁,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败在舜王手中的亦不计其数。山西巡抚宋统殷,宣大总督张宗衡,四川总兵邓玘ꓹ 石柱土司马凤仪ꓹ 昌平副总兵汤九州,皆是天下英豪。”
“他们遇到舜王,仅以身免ꓹ 便足以自夸!身死军败,更是寻常之事。何公不过文士出身,如今刚刚入仕ꓹ 便能击败‘闯将’这样的悍匪,足以自夸了。”
“如今舜王不杀不掠,倒是嵩县之喜,亦是何公之喜。如今何公不过二十余岁,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与舜王争一日之长短!”
何复苦笑着啄了一口酒,摇了摇头道:“比起先贤,我尚可自称年少。如今舜王稚气未脱,不到二十岁年纪,我何敢以年龄傲人哉?”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即使日后我欲有所为,那舜王岂会坐以待毙耶?恐怕到时候,我即使想望其项背,亦不可得!”
众人闻言无以言对,甚至连一句“何公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都说不出来”。
酒席散了,张顺便占据了这嵩县,暂时也不走了。每日里,不是去找那知县何复谈一谈“先贤至圣”的道理,就是向城中大户讨要军饷粮草。
城中大户刀剑加颈,不敢不从,只好胡乱凑一些银两粮食交付给张顺凑数。一时间,张顺倒收取了四千多两银子,三四百石粮草。
毕竟只是一个县城罢了,和富庶的泽州城不能相比。好在这本就不是张顺本意,他也不计较什么。
只是那知县何复倒是死硬的很,每每和张顺辩论不过,便来一句“舜王言之有理,只是何复愚昧,不能解其中之意。唯知我身为一县父母官,失陷国土,以致百姓受苦,罪不容诛。若是舜王开恩,还请速取我性命,以全我忠义之名!”
张顺没有办法,只好又去劝降那魏知友。魏知友更是光棍,直接言道:“我不懂那些道理,只知‘君以国士待我,我亦以国士报之’。如今我魏知友不过一个光杆头目罢了,那何公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为其分忧,已是羞愧难当,岂能弃之而去?”
“若是舜王巧言善变,说服何公追随,不许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