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福王被烧死了?”朱聿键望着跪在地上的周延儒、卢九德二人,不由心底一颤。 狠,太狠了,堂堂福王世子,大明王朝“第一顺位继承人”,就这样被人活活烧死了,难免让唐王系出身的朱聿键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陛下,陛下你有所不知啊!”那周延儒不由失声痛哭道,“那杨嗣昌为了独霸朝纲,操弄权柄,不但公然违背祖训,更是视诸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图之而后快。” “那福王何辜,竟被其活活烧死。如今臣一闭上眼睛,烈焰腾腾,历历在目;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何以至此耶,何以至此耶!” 那周延儒哭的伤心,朱聿键也听得流泪,只有熊文灿一人眉头紧锁:“陛下,当今是大争之世,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目标,恐非善事!” “可是,若坐视堂堂天潢贵胄为人所戮,岂是王者所为?”朱聿键闻言不由反问道。 “这”朱聿键此话一出,熊文灿顿时无言以对。 这个时代讲究个君君臣臣,无论这朱由崧是不是一国之君,却也是皇家血脉,正经亲王,如今竟然遭杨嗣昌横加屠戮,朱聿键若是坐视不理,自然也说不过去。 原来这熊文灿自任内阁首辅,掌控两三万兵马,自度能够把朱聿键掌控在手中。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由崧死后,福王系残余势力竟然会投靠朱聿键。 这周延儒曾担任过阁老,身份地位非同小可。 一旦他加入唐王一系,自然会削弱熊文灿的权柄,甚至时间一长,鸩占鹊巢亦非不可能之事。 故而熊文灿表面上大义凛然,反对和潞王系为敌,实际目的却是试探阻止周延儒和卢九德投到朱聿键麾下。。 只是既然朱聿键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一时间熊文灿也无话可说。 周延儒见状不由大喜,连忙继续道:“既然如此,微臣建议陛下檄文一封,责周王、吴甡等人助纣为虐,斥杨嗣昌、朱大典和钱谦益等人以下犯上,弑杀宗室之罪!” “这难道东林党也要带上吗?”朱聿键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 按照他的心思,还是尽量分化瓦解杨嗣昌、朱大典与周王一系、东林党一脉的关系为上策。 只是那周延儒和复社关系颇睦,如今又被吴甡、朱大典等人摆了一道,哪里还容得下东林党人? 他不由心思一转,扭头向熊文灿笑道:“不知此事,熊阁老是何意见?” “这”实话实说,熊文灿连周延儒都想撵走,如何肯再放东林党人过来? “陛下,那杨嗣昌如此丧心病狂,弑杀宗室,自然少不了东林党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如今东林党全力押宝潞王一系,岂会对我另眼相待耶?”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先生檄文一篇,讨伐逆贼!”朱聿键犹豫了一下,最终无奈道。 他也知晓,如今能拉拢周延儒、卢九德二人过来,以平衡熊文灿的力量已属万幸,如何敢奢言东林党耶? 而就在以朱聿键为首的唐王一系势力发布檄文,讨伐“不臣”之际,张顺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也连夜炮制了一篇檄文,讨伐杨嗣昌一干人等。 文曰:吾闻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泰昌、天启、崇祯既没,兹有神宗皇帝之子继承大统,平流寇,逐北虏,效太祖洪武之志,仿成朱永乐之威,垂拱而治,再造中华。 时有杨嗣昌、朱大典等奸贼,裹挟宗室,起兵作乱,万里神州,生灵涂炭。 念在同为朱氏子孙,朕深盼其改邪归正,放下屠刀,故不忍刀兵相加焉。 不意尔等如此凶残,竟抗天兵于一隅,戮太子于一方。 猖狂淫虐,更胜贼寇北虏;横征暴敛,不下天启崇祯。 天下闻之,莫不骇然;上下闻之,莫不痛心疾首。 昔杨嗣昌、朱大典在朝,助纣为虐,不思驱逐鞑虏,反教唆崇祯加三饷,征暴敛,以至于民不聊生,义军四起。 今崇祯伏诛,天下怜之。 盖崇祯非亡国之君,杨嗣昌、朱大典乃亡国之臣。 吾闻上古之人,“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以全君臣之义也。 今崇祯既没,彼杨嗣昌、朱大典为天下第一罪人,又有何面目活于世间耶? 又有何面目拥立宗室,起兵作乱耶? 异日归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我朝一十五帝乎? 朕既承天应命,南面独尊,理当以天下为念,以百姓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