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水师提督黄孙茂在东江只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 说实话,在他离开的时候,看着沈世魁黑着的那张老脸,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东江之于登莱,是一个又爱又恨的存在。 若是没有东江,那么登莱也不能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 然而,由于东江的存在,登莱在这场盛宴中,又总是被人盘剥一道。 黄孙茂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夹带私货”,在皮岛贸易的时候,愣是被沈世魁征收了三百四十七两三分四厘纹银,至今想起来仍觉肉疼。 如今好容易能绕过东江一次了,他如何不显摆一番? 不过,他也知道此事可再一,不可再二,日后还是绕不过东江。 黄孙茂便笑道:“沈太爷勿怪,此事乃王命耳,日后若有机会,少不得还得麻烦沈太爷一番!” “好说,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沈某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那沈世魁根本不相信他这套说辞,不过仍然虚与委蛇道。 那黄孙茂哪里想得到这厮经过这一遭,反应过度,正准备拆了自己的台? 他见沈世魁面上并无异色,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从皮岛至平壤石多山不过六十里,义军船队只用了半日功夫便赶到了地方。 有明朝鲜国早派遣了官员李敏一干人等,在外面候着。 双方略作接触,便商定留商人在此贸易一日,而黄孙茂及一干心腹则前往平壤拜见朝鲜国王李倧。 从石多山至平壤不过一日脚程,到了第二日黄孙茂便见到了朝鲜国王。 两边见过了,黄孙茂这才开口质问道:“殿下远道而来,诚意十足,奈何从胡耶?” 这时朝鲜的都城正是汉城,也就是后世的首尔市。 这国王李倧特意从首尔赶到平壤,足见对黄孙茂的重视程度。 当然,这倒不是朝鲜国国王李倧和黄孙茂个人有什么良好的关系,而是因为屡遭后金欺辱的朝鲜国,亟需借助“大明”之力,摆脱后金的控制。 果然那李倧闻言,不由苦笑道:“还请天使见谅,我朝鲜国小兵弱,屡遭胡虏欺辱,不得已委曲求全耳。” “殿下的心思我已经知晓,本使会如实向舜王殿下汇报!”黄孙茂这才笑道。 “不过,只凭空口白话,恐难平息舜王殿下之怒火。” “呃......”李倧明白“天使”这是要提条件了,他连忙应道,“不知天使有何见教?” “如今舜王殿下遣兵与东虏战,连战连捷而大破之者再。”登莱水师提督黄孙茂不由笑道。 “如今广宁、辽阳、金州等地俱已收复,彼辈唯有苟延残喘于沈阳、铁岭、建州一带。” “殿下若是有心,当调集大军,北上建州,助我一臂之力,方不负藩属之名!” “这.......”李倧闻言犹豫了片刻,不由吞吞吐吐道,“东虏胡丑,于天朝不过是跳梁小丑,于我朝鲜国,却是庞然大物。”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如今胡虏苟延残喘,其实我这撮尔小国所能抗衡?” “那......国王的意思是,不想出兵了?”黄孙茂的目光危险了起来。 “啊?不敢,不敢!”那李倧闻言连忙回应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和沈太爷合兵一出,出义州而复凤凰城、宽甸等处?” 原来那李倧自度建州卫赫图阿拉一带乃东虏本部所在,若是朝鲜贸然出兵此处,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既然如此,何不与东江沈世魁合兵出击凤凰城以及宽奠、永奠、叆阳等处。 原来这几处正在朝鲜义州以西以北地区,又远离沈阳、建州等地,如今正是后金兵力最薄弱之处。 若是能攻下此处,不仅能够削弱后金的实力,更能够从陆上和辽阳连成一片。 “不成,不成,此处不成!”不意登莱水师提督黄孙茂闻言竟一口回绝道。 “凤凰城及宽奠等处,不过是细枝末节,当不得如此大张旗鼓。唯有建州赫图阿拉老城一带,乃是东虏心腹,若是能一举而破之,定让那东虏一朝而亡。” “可是‘天使’,我朝鲜国地贫兵弱,哪里应付得如此强敌?”朝鲜国国王李倧都快哭了。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要真是能打得过东虏,我朝鲜国还至于连遭祸乱,连累本王向洪太那胡虏三叩九拜吗? 黄孙茂又连逼了半天,却见那李倧根本不应,其他朝鲜国臣子亦纷纷辩解,这才明白朝鲜国上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