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顺贼’要攻打广宁?”辽东重镇早被后金渗透的如同筛子一般,这边张三百、祖大寿一干人等刚下了决心,那边后金便得到了消息。
礼烈亲王代善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将此消息告知新任“皇帝”多铎。
那多铎闻言,顿时脸都要黑了:“这‘顺贼’的兵马,难道就不需要修整不成?”
从义军七月份入住京师以来,至今不过两个月有余,竟然又调动人马对广宁主动发起攻击,实在是让多铎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顺贼’连战连胜,即便有些过分,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代善沉吟了片刻,有几分猜度道。
“那......那也不该这么快啊!”多铎皱了皱眉头,只觉得难受万分。
本来他以为后金败退辽东以后,迅速组织万人对东江镇发动“剿灭”之战,已经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哪里想得到义军反应速度也不慢。
虽然义军发起进攻的时间要比后金晚了半个月左右,但是却一次性却动员了四万人马,大出后金一干君臣意外。
其实这是由于双方社会结构和制度差异所造成误解。
后金一方仍然是贵族社会,所以每次出征都需要从各个旗主、贝勒手中抽调人马。
等到打完仗以后,又需要根据各方的表现、出兵的人数以及一系列博弈斗争,才能决定如何分配战利品。
而要等到这一切分到士卒手中,怎么着也得好几个月。
而义军一方则不然,自从陕西建制以后,已经彷照明军制度,基本上建立了一个有效的奖惩制度。
特别是张顺亲自率领主力迎战明军和后金,基本上每一营的表现他已经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所以后续的封赏,也只需在此基础上细化一下便是,根本不需要太繁琐的程序。
而等到张顺占领京师,筹集了足够的钱粮以后,便已经开始向将士发放一定的封赏,故而能够很快开进到山海关辽东一线。
当然,最最重要的的是张顺派遣过去的三万人马并非全部用于作战,同时也准备借助这一股力量驱动山海关和辽东镇的精兵担任突击力量。
那山海总兵侯拱极投靠义军较早,又是榆林将门出身,倒还好说。
像以祖大寿为首的辽东将门,即便心中有些不满,在这种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也只能拼死向前,向义军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那祖大寿知道张顺时什么心思,自然多铎、代善二人自然心中也明白。
要是以前,莫说义军派遣四万人马,就是十万人马,后金也并不畏惧。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关内一败再败,阿济格部折损了两万多人,“三顺王”不复存在,济尔哈朗部几乎被全歼,洪太及豪哥中军尽丧。
如此计算下来,后金精锐折损了泰半,直接伤筋动骨,动摇国本。
“怎么办?”礼烈亲王代善眉头紧锁了半晌,不由提议道,“要不......要不咱们议和一下?”
“议和?如何议和!”多铎想起了自己把梦魂萦绕的海兰珠和大玉儿两人献给了张顺,结果还是落了一个兵戎相见的下场,心里面就一阵恼怒。
“这......为今之计,唯有卑辞厚币,示之以恭......”代善连忙劝慰道。
“卑辞厚币,示之以恭?”多铎闻言勃然大怒,反唇相讥道,“你怎么不提议让本王喊他喊汗阿玛!”
“如果陛下拉得下脸,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代善理所当然道,“不过,你不能真把他当作汗阿玛!”
“感情你还知道他不是咱们亲汗阿玛!”多铎快被他气笑了。
“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孝顺一些,真正的汗阿玛未必会和你计较,这个假汗阿玛可不会惯着你......”代善摇了摇头道。
“代善!”
“臣在!”
“这是你身为一个兄长,应该说的话吗?“
”是的,要是外人,臣提都不会提!“
“......”多铎死死的盯了代善半晌,突然展颜而笑道,“那你等着吧,朕这一次会御驾亲征,打的他叫我汗阿玛!”
“殿下,你冲动了!”代善沉默了片刻,不由直白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这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多铎突然笑了,“东江镇交给你了,广宁交给我,咱们在战场上见个真章吧!”
多铎这个人虽然年轻气盛,脾气暴躁,却绝不是一个傻子。
一个傻子不会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脱颖而出,成为“四大贝勒”之下的“四小贝勒”之一。
在代善一番鼓动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厮就是在激将自己。
然而,他的应对方式也非常简单。
你想让我亲征,可以;但是,你也必须给我拿下东江镇来。
若是你拿不下东江镇,休怪我回来收拾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代善用那双浑浊的双眼看了多铎一眼,无悲无喜的点了点头应了。
确实这一次他耍了心机,然而不耍心机确实不成。
如今后金新败,不仅折损了许多兵马,更是折损了许多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