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出神。
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时候,他和桃久相依为命的冷宫。
那天也似这般好的天气,他坐在台阶上,偷闲的看着冷宫墙院的荒草间零星的小花。
“这玉笛是?”桃久并排坐在他身侧。
他看了看手中一直攥着的玉笛,神色黯然:“是我母后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良妃娘娘喜欢的?”
他笑了笑:“至今我还记得,她有时孤坐烛台前的时候,偶尔也会吹吹这笛子。”
“一定很好听。”桃久笑着道。
“不如我吹给你听。”楚钰在她身旁坐下,询问道。
“你会?”
他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响,声音并不如这位女子吹得美妙,可是她却听得津津乐道。
那个时候的感觉,他至今记得……
她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他吹着笛子。
暖风微微拂过,撩起她鬓角几缕发丝,好像也吹进了自己心里。他这么看着她,未言一语,可是那一阵阵心里的怨怼和孤寂竟淡了。她也许不知道,自从母妃自尽之后,他便再未吹响过这笛声。
或者是,那时候实在太寂寞了,她不知不觉已经成了自己心中许多的唯一和特别。那时候,好像只要她陪在自己身边,他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让他惧怕了……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可取代,他太害怕有朝一日,他会离她而去。否则,真到了那一天,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明明已经很早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早开始防范,很早开始将她剔除……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患得患失,还是会因为楚离的三言两语,变得如此慌乱。
不该这样的……
他不应该如此的。
“这便是陈元陈尚书在之女陈婉如。”身旁的太监小声在皇后身边提醒,道。
“一脸愁容,看起来倒不喜庆,也难怪咱们太子不喜欢。”嬷嬷宽慰皇后道。
皇后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楚钰。
见他少有的皱着眉,只是闷头喝酒,似乎也不甚喜欢,于是便道:“听闻陈尚书突然恶疾,莫非还在告假?”
“回娘娘,是的,据说陈尚书前段时间确实病的不轻。”
皇后微微颔首:“陈府近些年虽然势力渐弱,但好歹也是三代为官,根基还是有些的,楚离那小子性格执拗,因为拒婚之事,怕是陈家那边颇有微词,却是敢怒不敢言。既然如此,我看楚钰也到了试婚的年龄,不如就指给他了。”
“陈家?岂不是便宜他了?”
皇后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我这是给陈大人一个台阶下。何况,他一个宝贝女儿,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感恩戴德还差不多。”
“那咱们太子?”
“他下午和我闹了一番,说是想再等等,又拿他七哥还未成婚的事情搪塞我。不过,还是有点进步,起码说是看上了赵将军的女儿,想自己去了解了解,那姑娘我看着也不错,既然他有了目标,我也就宽限他忌日,我是治不了那孩子了。”皇后叹了口气,却满眼的宠溺。
“长幼有序也有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七殿下先成了婚,也免得落别人口舌。”
皇后点了点头:“咱们去见见皇上,说说楚钰的婚事吧。”
“是娘娘。”
翌日,齐王府和陈尚书的府中便来了宣旨的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陈肖躬之女陈婉如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七子已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陈婉如待宇闺中,与皇七子楚钰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34;七皇子,接旨吧。”孟公公满脸含笑。
楚钰脑海有一刻的空白。
“殿下,殿下接旨了。”刘公公小声在他耳边提醒。
许久,楚钰才算是调整过姿态,看着那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心中涌现出一丝愤恨。
“怎么了,七殿下难道要抗旨不成?”孟公公微微挑眉。
刘公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慌忙扯了扯自己主子的衣袖。
许久,楚钰笑了笑,自知无法忤逆,笑着硬着头皮重重地磕下头去,表示谢恩。然而,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却是一片茫然失措。
“儿臣,谢主隆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桃久所住之处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这一刻他第一时间思考的不是利弊权衡,而是那个人若是知道了……
如果自己真的成了亲,他该如何交代呢?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约定、誓言,难道就要这样轻易地被打破吗?
一想到这些,楚钰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可如今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