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庙祝微微一怔:“不,不卖。”
“可以加钱。”
黎渊拉开他桌前的椅子坐下,一本正经的商量着买卖。
“吃饭的家伙怎么能卖?”
那庙祝诧异的打量着黎渊,摇摇头。
黎渊又问:“那,我想给庙里捐些东西,应该找谁?”
“捐钱?”
那庙祝独眼微亮:“捐多少?”
“我见殿外的香炉已经很是老旧,准备给残神他老人家捐一口香炉。”
“香炉?”
独眼庙祝一怔,婉拒:
“多谢贵人好意,但那香炉用了几百年了,也是件古物,换了,残神老人家只怕不喜欢。”
黎渊微微挑眉,那庙祝微微一顿:
“除非…加钱!”
黎渊看了他一眼,笑笑起身:
“成交!”
目送黎渊两人离去,那独眼庙祝不断盘着掌中圆球,许久后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殿后。
残神庙后,是一片竹林,一间间屋子不规则的坐落于其间。
这庙祝踱着步子走到某一间茅屋小院外,微微躬身:
“舵主。”
屋门被推开,苏万雄并未出门,声音幽沉:“何事?”
“那神兵谷真传黎渊刚才来到庙里…”
“黎渊?”
屋内,苏万雄微微眯眼,想起了去年在大河之畔见到的那個轻功极好的少年:
“那个铸兵奇才?”
近段时间里,神兵谷乃至蛰龙府城,黎渊的名声都很大,年不到二十,已经能打造上品名器,这种铸兵奇才,神兵谷几百年都没出过了。
即便是闭门不出,他都听说了其人的名声。
“是他。”
那庙祝点点头:“他来庙里,香也不上,神也不拜,却说要捐一口香炉,换掉殿外那口。”
“捐香炉?”
苏万雄微微一怔:“只是捐香炉?没别的事?”
“就只捐香炉。”
那庙祝回答:“属下听说这黎渊颇多怪癖,不但喜欢搜集兵刃,还在大肆收购靴子,皮带…
嗯,他的人这几个月也在搜集香炉,但不知用意。”
“怪癖吗?”
苏万雄微微皱眉:“蛇目可有发现?”
“这,倒是没有。”
那庙祝转了转掌中的圆球:“死人碑不在他身上,但似乎他曾经接触过…”
“不是他,那就是八万里了!”
苏万雄面色一沉,眼神泛红:“敢拿老夫的东西…”
隔着老远,那庙祝就不由得心头一颤,低下头:
“舵主,那八万里远在隔云府,一时半刻只怕不会回来,没有死人碑,‘千灵祭可没办法举行…”
“没有死人碑,也要举行千灵祭,只是代价大些罢了。”
苏万雄眸光一沉:“教主推演过,裂海玄鲸锤就在惠州八府三奇景中,极大可能就在那口寒潭下!”
“可没有死人碑,即便举行千灵祭,也很难引来‘神灵的注视吧?”
独眼庙祝紧捏着灰白色圆球:
“仪式不成,即便那裂海玄鲸锤近在咫尺,只怕也看不到,更别说拿到了…”
“一次不成,就再来几次!老夫就不信次次都不成!”
苏万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躁动:
“三元坞大军将至,一旦两宗开战,足够我等举办多次千灵祭,甚至,万灵祭!”
“万灵祭!”
独眼庙祝心头悚然。
“在此之前,所有人不得擅动!”
苏万雄缓缓闭上眼:
“至于神兵谷,清算的时候不远了,姑且忍耐吧。”
“那庙祝不对劲!”
回望残神庙,黎渊心下微冷。
那庙祝算的命他压根不信,他名中带渊,铸兵奇才,这根本就不是秘密。
但他很少在人前现身,即便是内岛的内门弟子也没有很多见过他,那庙祝行动都不便,偏生能一眼认出他?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老家伙很可能早就盯上他了!
“嗯,通知老经头,先小小的收一网?钓鱼嘛,偶尔空一两杆也不算什么,该提杆就得提杆!”
黎渊心中自语。
他也不确信那庙祝是不是和邪神教之类有关,但有枣没枣,打两杆子总也不费劲。
毕竟,费劲的不是他。
心下微定,黎渊就回了锻兵铺,等面色不善的经叔虎一出现,立马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可疑。不过,这些神庙同气连枝,只是猜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