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寒风呼啸,卷起纸钱飘飘忽忽的穿过三人之间。
中年男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跪地哀嚎:“仙子你不能这样,你说好我找到接替的人就会放我自由的,你不能这……”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少女一巴掌扇到一旁。中年男子惨叫着飞出数米,躺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原本浓黑的身体瞬间单薄些许,可见刚刚那一巴掌对他的鬼体伤害极大。
少女神色冷漠用不可侵犯的语气道:“奴家的事情岂容你来定夺?”训完下属后,她的神色又重新恢复娇羞,对卫世鸣笑道:“公子莫怕,你若是成为我相公,我定然是不会这样对你的。”
卫世鸣觉得这是在杀鸡儆猴:“看来,现在就只有当你相公和死两个选择了?”
少女点头:“想必相公知道该怎么选才是。”她的称呼直接从公子跳到了相公,可见十分确定卫世鸣一定会为了活下来选择成为他的相公。
卫世鸣叹口气,将小玄龟放进兜里,手中阴气流转:“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想必你一定很感兴趣。”
“哦?相公请说。”少女的娇笑还没发出声音,就见远处突然有人喝道:“……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一道金光突然迸发,携带着浩然正气直接砸在两人中间,砰的一声爆炸出无数刺眼的刺眼亮光。卫世鸣与少女同时躲避,一个后退到法坛后面,一个飘到古墓前面。
这是正一教的金光神咒,对于鬼怪的伤害不可言喻,少女被炸得狼狈不堪,恼怒斥道:“这是哪里来的莽撞野夫,竟然敢打扰本仙子的好事!”
卫世鸣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地上深深的剑痕,脸色都有点绿……这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呢???
贺谨从阴影中走出来几步跨上山顶,他脸色冷沉,黑漆漆的眼眸中全是寒冰。手里拎的桃木剑金光犹存,手起手落间将法坛劈碎:“一个鬼怪邪神也敢自称仙子!”
少女愣怔一会,突然露出熟悉的娇羞,跺脚道:“公子怎能如此说奴家。”
贺谨:“……”
卫世鸣闷笑,贺谨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前者立刻自觉收敛笑容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
贺谨持起桃木剑,冷声道:“你本可以投胎成人,现如今却待在人世间为祸苍生,其心狠毒,可诛!”
“公子说笑了。”少女看了眼刚刚被金光震晕中年男人,冷笑道:“真计较起来,你们活人有的比鬼还不如呢。”
她站在古树下,被枝桠投射下来的月光所侵染,神色都变得冷漠起来:“奴家平生最恨的便是道士,披着人皮做鬼事,害奴家如此,百年来孤寂难忍这恨意便越发多,奴家如何不怨?如何不怒?”
贺谨淡漠道:“人在做天在看,即使阳间不报阴间也在算账。你可怜被你害的人难道不可怜吗?”
少女笑嘻嘻:“可是奴家没有害人,这都是你们活人自相残杀,与奴家无关。”
贺谨见她冥顽不灵,也放弃继续拉扯下去,直接祭出桃木剑掐诀念咒:“……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贺谨直接念出杀鬼咒,一时间桃木剑金光更胜,仿若一柄真正的冷兵器发出短暂嗡鸣声,挥舞间破开阴气猛地斩向少女。少女闪身离开,正红色嫁衣在黑夜中仿若蝴蝶蹁跹,轻飘飘的留下一串残影,再次站住时手指暴长十几厘米黝黑尖锐没有停歇的翻身划向贺谨脖颈。
桃木剑与指甲碰撞擦出火花,一触即分,随即再次战到一起,招招要命。
两个人打的火热,卫世鸣就在一旁捡漏——他先将昏迷的中年男子用勾魂链收起来,又看了看满树残骸孤魂,最后无奈的叹口气,他不会超度咒,这事还是等贺谨来吧。
卫世鸣没有接触过道教,对于超度符纸规矩等一无所知,顶多会点酆都心印阎王印等来自地府的鬼道修炼,还都是调兵遣将用来打架的……改天要向对方讨教几招才行,这可都是功德点啊。
好几天没有抓鬼导致自己寿命岌岌可危的鬼差大人,都要红眼了。
砰的一声巨响顿时拉回卫世鸣的注意力,他转头就见贺谨手握桃木剑刺穿少女肩胛一举将对方钉在古树上,手中符纸没有停顿的直接贴在额头上,口中就要念咒。
“等等等等等……”卫世鸣紧赶慢赶的喊出声,看对方这样子竟然是没有留活路。
贺谨冷眼扫视:“舍不得?”
“没有没有。”卫世鸣挥挥手:“我们得问清楚这施工地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忘记你还接受委任了?”
贺谨顿住几秒,抬手将符纸揭掉,露出少女惨白的脸色。桃木剑对于邪神鬼祟本来就是天生相克的东西,被抽几下都会元气大伤,更可况桃木剑还深陷伤口中,少女现在没灰飞烟灭也是她的本事。
贺谨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冷声道:“施工地点可是你在作祟?”
“公子说笑了,奴家说过奴家从未伤害过人。”少女脸色惨白如纸,连正红嫁衣都暗淡不少:“是他们自己捣鬼罢了。”
卫世鸣从贺谨身后冒出脑袋:“都到这份上了,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姑娘不如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