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的商场比杨柳想的还要人多，刚一落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文雅也不得不飘到上空远离人群，才不被遮挡视线。
周末人流密集，但还好，两人这般不至于被冲散。待她们挤过拥挤的人流，进入商场，才获得一丝清凉。
“呼，怎么人这么多。”杨柳嘟嘟囔囔推门进了一家咖啡馆，打算先歇一下，人实在太多，她可不想和带孩子的家长抢餐桌。
“周末吧，周末都这样，这里娱乐活动场地特多，一到周末人就特多。”
文雅从玻璃墙穿出来半个身子卡在外面，歪着脑袋探到杨柳面前，杨柳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避开，才反应过来压根碰不上，又坐正了拿着菜单扇了扇。
“太热了，我点杯咖啡，再手机点个餐我们带回去吃吧，刚刚看了一眼，麦当当现在人不少，跟他们去挤估计是挤不过了。”
杨柳一边在菜单的卡布奇洛上点了点示意服务生记录，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下，打开手机调出点餐软件搜索定位然后点进店铺，翻了翻一一询问文雅想吃的东西，服务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杨柳发现人还站在一边才猛地反应过来然后点了点耳朵上带的蓝牙耳机，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摆了摆手，服务生才拿着菜单离开。
“差点被当神经病了。”
杨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猛地一下子卸了力靠在靠椅上重重喘了一口气。
“忘记我都死了，人家看不见我，下次我悄悄的，在外面就不跟你说话了。”
文雅坐在杨柳对面，有些无聊的晃来晃去，杨柳看着文雅半透明的身子在椅子的木制靠背上穿来穿去感觉诡异又神奇。
“要等二十分钟哦。”
杨柳将软件退出，顺势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喝着柠檬水，文雅也无聊，几次看着杨柳欲言又止。
“你直接说，我听着的，要回应的时候我比手势就行。”
文雅一听顿时坐直了身子，手肘往桌上一撑托着腮帮子笑得甜滋滋的，然后又向杨柳说起来她的少年往事。
“我跟程祁的第一次约会也是在这儿哦，那会儿我们身上都没啥钱，两家人小的时候其实都是富养资源穷养人的。”
杨柳一听来劲了，耳朵一竖顺势掀起眼皮儿看向文雅，文雅一看杨柳来了兴趣，一副古代说书人的样子耸了耸肩，清清嗓子将手往桌上一拍，静悄悄的杨柳却觉得脑袋里响起一记敲击声。
“那会儿小嘛，十七八，又是高考冲刺的时候，为了防止我和程祁起玩心，身上的钱那都是必须有用才能有的，不多不少刚刚好，时不时多那么一点点，两个人攒了好久，也才刚好够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商场借着找资料的借口，悄摸摸的买一块儿三十多的四寸小蛋糕躲在楼道里庆祝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杨柳有些震惊，他们两家都不是什么需要省吃俭用才能生存下来的最底层，从钱财控制和时间控制来看，文雅从小生活的环境似乎真的非常压抑，可是——杨柳抬头看了一眼文雅，她的脸上带着甜蜜蜜的笑容，一点儿也没有难过或是其他的什么糟糕情绪。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柳问，文雅短暂的安静沉思了片刻。
“很早了，幼儿园？或者更早，我们两家就隔了一堵墙，两家也认识，从小就一块儿玩。”
杨柳点了点头，给予最客观的评价。
“很难得，在这个人均凉薄的世界上，有这么几个一直陪伴不断惦记的人，真的很难得。”
文雅难得的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哽了一下，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人群之中一道熟悉身影出现一刹又被迅速淹没，文雅盯着那处人群拥挤处，有些愣然的点头。
“是啊，有人惦记，是很好的。”
杨柳没再说什么，服务员刚好把咖啡端上来，拉花在轻微的摇晃之下有点扭，杨柳拿起手机拍了两张，正准备点开微信发送，停顿片刻又将手机放下，拾起勺子将图案戳破了搅动，热气腾然，咖啡特有的苦涩香气混杂奶味儿在鼻尖萦绕，杨柳端起吹了吹，抿了一口，又叫服务员拿了一些糖包来。
“每次喝咖啡都觉得，这东西跟中药有什么区别。”
杨柳一边搅和一边将糖包撕开洒进咖啡里，搅动一下充分融合之后才端起又尝了一口，文雅在一边看的有些眼馋，见杨柳眉宇舒展才有些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
“还是有点苦，但是还行，要不是现在困得要把脑袋磕地上了，整个商场只有这儿能站人，我应该不会进来。”
杨柳两眼一翻有些死目，当明星赶业务减肥咖啡不要命的灌，从嘴里进去一咕嘟就下肚，除了苦涩以外也没什么让她值得回味的好味道，现在又花钱来细细品味，嗯，还是很难喝。
文雅张着嘴愣愣点头，看杨柳的表情似乎对这玩意儿不太喜欢也不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