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一声大喊,安静的朝堂下站出了位官员,一通叙述了某某县又遭了虫灾,须拨款赈灾。
又有几名官员上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原本也就如平时一般散朝了,没成想人群中走出一人,永安王。
皇甫策站出队伍行礼喊道:“皇上,臣有本奏。”
“哦?传上来。”皇帝看着自家几乎从不管朝政的皇弟,突然有事,心下好奇,便吩咐道。
待皇甫策的奏折落到皇帝手里,一字一句看下去,他眉头越皱越紧,他真是不知道这三年前的谋逆案,竟还有翻案的可能。
尽管当时确有蹊跷之处,但他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永安王所奏,可敢担其真假?”皇帝放下奏折,开始审视起眼前的皇弟来。
他深知皇甫策与杨婧情深义重,如果真是冤案,他也不介意松松口,毕竟人都已经死了,他的目的达到了。
“回皇上,臣所奏句句为真。”皇甫策眼神坚定的直视皇帝,原本这是十分冒犯的,但此时的他必须这么做。
皇帝似乎是被说动松了口,“好,宣人进殿吧……”
“宣罪臣杨婧之子杨禹舟进殿——”
一声传唤下,三个人影从门外挪进来。
杨柳被禁卫军架着送了进来,带到殿中央,顺势跪坐在地上,伏低了身子磕头喊道:“罪臣之子杨禹舟,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这架势,倒是把皇帝看得一怔,他可没想到,杨家最后的一根独苗,也废了。
“平身。”
“谢皇上——”杨柳举手同足间不见差错,倒是稳重平静。
“杨婧之子?”
“是那个三年前被砍头的?”
“没想到居然还剩下人。”
“是啊,真令人意外。”
“此子一看必不是池中之物,只是…可惜了……唉…”
“是如此。”
一旁大臣们见到曾经同事的后代,眼中惊讶的同时,也不忘小声议论起来。
“你便是那杨婧的儿子?”皇帝眼中打量了许久,开口问道。
“是。”
“有何证据。”
“永安王可为草民作证,其次,这是当初遗落的兵符……”杨柳垂眸,从怀中掏出物证,递到了早就在一旁候着的总管太监。
这自然不是遗落的,而是当初有人偷走的,便是为了在栽赃嫁祸上更进一步。
待兵符传到皇帝的案桌上,他拿起看了又看,没错,确实是那块遗落的兵符。
虽这块兵符已经无用,但还是令皇帝眼前一亮,有一种兵权终于回到自己手里的快意。
“永安王,你怎么看?”皇帝放下兵符,抬眸问向一旁还站着的皇甫策。
皇甫策上前一步,行了个礼,继而说道:“禀皇上,臣作证,他确实是杨将军的儿子,臣不会认错。”
“既如此,传人证物证吧……”皇帝靠在龙椅上,打量着台下两人,心中思绪万千。
“是…”
随着一行人进来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高呼万岁。皇甫策的物证也递给了太监传了上去。
皇帝在看着一份份物证时,下面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随着他看得越来越多,倒是将当年的一些违和之处补齐了,心中感叹杨婧也真是冤,被人坑害了一把,全家死绝,不,现在还剩个逃过一命的孩子,可惜废了。
皇帝倒是没觉得自己有错,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摘除在外。
放下一封封信件,皇帝淡然开口道:“殿中跪的都是何人,从实招来。”
“是……”
随着一行人抖如筛糠忐忑招供下,这一趟进行的很顺利。
该杀的都拖下去了,而该封赏的,一个不落,出乎意料的,皇帝的赏赐比她预想中的多多了。
一番下来,整个朝堂也进入了尾声,皇帝转身离去时,深深地看了一眼下方还跪着的杨柳,似叹气又似松口气的叹了一声,不知是因为杨柳不能再为他所用,还是再也不用担心后患无穷。
君心难测,或许都有呢?
再次回到将军府,不再是偷偷的走后门了。
旨意下得很快,工匠们的速度更快,一块崭新的将军府牌匾,在第二天挂了上去,门口焕然一新,屋内张灯结彩,俨然一副喜庆祥和的模样。
站在院中的杨昭却还没有回过神……
他真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翻案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将军府,仿若从未遭受过那血洗的地面,一切都跟他记忆中的将军府别无二致,不知不觉间,有泪水划过,无声的哭喊令他看起来像个被毒哑的疯子。
他不知道血洗后的将军府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知道他住了好几年的将军府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