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院子东边,牢房敞开的门里,有了一些动静。
两个相对高壮的黑衣人,架着一名昏迷不醒的犯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领头者开口道:“牢里的人也都被迷倒了,目标已经确认,其他的,要不要料理掉?”
“不用!”领头的黑衣人毫不犹豫摇摇头,“无需节外生枝,待会放一把火,烧掉此地,那些犯人若是幸运醒来,定会到处逃窜,还可以掩护一下我们。”
那领头模样的人做了决定,余者尽皆听从,十分麻利,迅速将救援目标放到担架上抬起来,另有人把仓库里的稻草取出,在院中四处散落,似乎是要生火。
这群人要放火烧毁现场了——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铃木小兵卫并非善于分析观察和总结的聪明人,一时完全琢磨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觉得一片茫然懵懂。
前面那俩化妆成雇工劫狱的是谁?
后面这一共十来个黑衣人,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不同的势力都来劫狱,相互厮杀起来?
两人还能对付,十人可就难了。尽管对方只穿着夜行衣,带着简易武器,但看架势应该都不是善茬啊……
这片刻迟钝,便见又有一黑衣人从柴房里出来,沉声道:“三个士兵,都被迷倒,两个没绑,一个绑住了。虽不知是什么情况,反正我都一人一刀了解了。”
听在耳里,似乎是那三个士兵都遭了不测。
两个警视厅的下属也就罢了,另一个可是尾张农村带出来,跟了自己不少年的私兵啊!名虽主仆,实有昆仲之情。
听了这话铃木小兵卫只觉血往上涌,脑子一空,不自觉撞在身旁一颗小树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什么人在哪?”
这微不足道的动静,却似乎被那群黑衣人的首领发觉,目光迅速锐利投射。
铃木小兵卫心道不妙,但正值血气上涌的关头,一点也没想着逃跑。
何况他是个武家子弟,从来只学了弓马刀枪的本事,跟对面这群疑似忍者的不明黑衣人较量躲藏功夫的话,恐怕没什么赢面。
“可能是猫吧,我刚才检查过,院子周围没有任何人……”
另一个黑衣人还挺放松的,大步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见此,铃木小兵卫发了个狠,借助矮墙和小树的掩饰,悄然无声地举起手里的弓和箭,轻轻打开,迅速瞄准,松开弓弦——
“嗖”的一声,这箭矢直朝着黑衣人的头目而去。
一明一暗,隔着又只有不到十五步,岂有脱靶之理?
只可惜铃木小兵卫究竟非是百步穿杨的神射,一箭只中了黑衣人头目的腹部,而非瞄准的胸口,并不能一击致命。
那人应声倒下,哄然激起一地灰尘,却还有力气发号施令:“不好,被发现了!土蜘蛛津八殿后,根本丸放火,铜马小隼护着少主,赶紧撤离!”
众人纷纷应是,各自行动起来。
那边铃木小兵卫早有重新拉起弓,没有全力拉满,只拉到一半,以速射之法,对准了最接近自己,只有四五步远,那个禁不住走神的黑衣人,击中了对方的肩头。
而后,黑衣人终于发起反击,连连破空之音,伴随超过十个小黑点飞袭而来。
砰砰数声,铃木小兵卫感觉到被击中了四次。
但其中三枚暗器,都被他身上的甲片挡住,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有一支手里剑旋转着划过,割破了胴丸和笼手之间的上臂,但创口不深,对行动影响很小。
忍者基本上不会携带任何有破甲能力的重型武器,所以他们完全不能与全副武装的武士正面对抗!
当然,如果事先知道是十打一,还是有办法无伤取胜的,只是黑灯瞎火的谁知道确切人数呢?
想到这里,铃木小兵卫倒生出一点歪门急智来。
他假装身边有部下,朗声发出命令:“我来对付断后的这几个,五郎,金左,进太,你们继续追!”
同时猫着身子换了个方位,起身伸手取了三只箭矢,张弓全射了出去。
这不是玩“多重箭”,而是为了让对方错误估计本方人数。
目前的情况下,一个武士不行,但四个的话,确实足以追着十个忍者跑了。
接着他弃了弓,拿起太刀翻过矮墙,一声怒吼,冲了上去。
黑衣人果然不疑有他,纷纷仓皇后撤,只有两人硬着头皮,持着短小直刃的忍者刀上前阻拦。
仗着兵戈甲胄之利,铃木小兵卫大开大合,挥洒自如,压制两名忍者不成问题。
只是人家彼此照应掩护,倒也没那么容易杀掉任意之一。
同时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已经开始点燃满院子铺满的稻草了,而其他的,已经溜出了院子门。
铃木小兵卫瞧得心中焦急,手中动作越发激烈起来,忽然右臂单手持着刀柄,举过头顶,向左边猛砍而去。
左边黑衣人看得分明,双手抓住忍者刀一格,右边那人立刻欺身近前,刺向草摺与膝铠中间的缝隙。
孰料铃木小兵卫不顾自保,无视右边那人,并不收刀,反而用左手迅速抽出腰间胁差,使出一试蹩脚的拔刀术,斩在左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