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
女性高声喊出同伴的教名。
阿瑞拉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刚抬起的后撤步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不行,不行。阿瑞拉扇了自己一巴掌,强制遏下逃跑的妄念。不行。
不能丢下他,必须救他,冷静,冷静一点,冷静下来阿瑞拉,想想看你能做什么,想象一下跨越帕格尼尼的G旋,必须做点什么。
除了这个念头以外,阿瑞拉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已经跑向巨型蜘蛛。
[你疯了吗!]阿奇恨不得给她俩巴掌打醒宿主。
在其他人眼里,金发女凭空变出一只玻璃瓶,距离不够,以她的臂力不足以将装满液-体的瓶子丢出十米,必须得到它脚下,补足臂力与怪物的高度。
一只触肢从左侧破开浓雾,阿瑞拉立刻放低重心,滑铲擦过头顶的尖刺,就地侧滚,惊险万分躲开立刻跟上来的下刺。
蜘蛛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竟被逼得节节后退,它甩掉一根触肢上的累赘,无数复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类。
在它眼里,这名奇特的猎物身上莫名散发出不喜的气息,原先是诱-人的,现下却觉得刺眼,如同火炬一般,光是接近都觉得有什么在皮肤上灼烧。
嗅出它的窥伺,阿瑞拉步步紧逼,这个时候退缩就只有死,就算有复活,等醒来时陶德尸体都凉了,她追不上蜘蛛就没有机会丢出燃-烧-弹。
女性的双眼嗡地亮起。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她猛地停住脚跟作势要往后退,果不其然,蜘蛛以为她怕了,紧接探出一根触肢,阿瑞拉偏身闪过,反手抱实粗壮的触肢,她使出吃奶的劲死死箍紧双臂,触肢上的绒毛刺挠得生疼,这时候也顾不上有没有毒了。
触肢将修女高高扬起,飘逸的裙摆在半空中荡出漂亮的弧线,她当机立断脱手背包里的燃-烧-弹。
用食用油制成的□□连续三次正中复眼。
被甩出去的修女从高空摔在地上,身体发出的动静十分不妙,体感断了几根肋骨,来不及调整姿势,她一把举起手枪,子弹从枪口挣-扎撞出。
“碰!”
火光中传来蜘蛛嘶哑的叫声,形同婴儿啼哭,刹那的工夫,炙烤的黑烟从它身体漫入浓雾,修女一撩金发,极其有逼格地起立转身,像极了电影里的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诶哟。”帅不过一秒,阿瑞拉满脸痛苦,反射性捂住滋滋作痛的左身。
[谁叫你要装逼,你肋骨断了俩根,活该。]
她尽可能板着脸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嘴硬道:“疼是一时的,帅是一辈子的。”
丢下烤蜘蛛,阿瑞拉快速跑到陶德身边,这群怪物似乎怕火,即便有零零散散几只胆大的溜到他身边,却也忌惮刚放完一把火烧了老大的阿瑞拉,天晓得她待会儿又会不会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陶德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阿瑞拉双手交叉置于衣角,往上一抬利落脱下身上的兜帽衫,三下五除二给青年套上。
陶德的确有一张招惹女孩的英俊脸庞,但在上身严实的衬托下,仅仅围了块破抹布的下半身露-出俩条铺满各种刀疤及旧枪伤的大-腿,很难不令人联想起穿着风衣的变-态裸男。
警察来了都得以奇装异服的罪把他关进阿卡姆。
她将青年的手臂扛上肩膀,断掉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
“这是吃了多少啊这么重,抵得上我祖母十个轮椅了。”
她的嘟囔抱怨没人理会。
抖抖瑟瑟拖着杰森到了最近的建筑,进入室内,一-大排药柜映入眼帘,阿瑞拉将青年拖到最里面放平,随后翻过柜台,翻来找去,终于寻到了需要的药品。
熟悉的药品带来安心,阿瑞拉还没来得及开心,忽然眼尖地瞄到了上面的生产日期。
1982年10月23日。
“…………”这都过期快半世纪了。
算了,都这个条件了还讲究什么,大不了就是药性减少,多吃俩颗就是,再不济也是回去洗个胃。想到这儿,阿瑞拉愉快地拧开盖子,倒出三粒药片丢进嘴里,又找到一瓶过期生理盐水服用。
忙活一顿花了俩分钟,她重新回到陶德身边。
胸腔微弱不定的翕动意味青年还活着的事实。
阿瑞拉微微蹙眉,立刻作下决定。
她面无表情举起枪对准陶德的脑袋。
【肯尼的帽衫】发动条件肯定是死亡,她之前死亡再复活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现在可没余裕供他们奢侈,抬着陶德回来的过程她摸到了呼吸的诀窍,稍微屏住呼吸,便能短暂缓解痛感,绝不会因疼痛促使手抖失手。
只需要摁下扳机,他就能结束徒劳的痛苦立刻复活。她在心底冷静地告诉自己。
小地图里象征大蜘蛛的红点已经消失,三三俩俩的小红点围绕药店蜂攒蚁集,还在增加,种种迹象都可以成为催促手指快摁下扳机的原因。
一滴冷汗从女人额上淌下。
阿瑞拉放下了枪。
[怎么不开枪?]
说来发笑,上次阿奇还不停命令她从火场抢救陶德,她当时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