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蒙德落了雪,
穿着绿衣服的吟游诗人跑进巷子里的那个无名酒馆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昔寒被他撞到的时候手里正端着一个铜盆,水盆中的热气氤氲,
温热的水随着撞击涌起,很快昔寒得胸前就湿了一片。
她一边拿着手帕擦着衣服,一边听着面前的诗人跟自己不停地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这雪下得太突然了,冻得人哆嗦,看到这有个酒馆就闯了进来。”
吟游诗人解释完之后注意到昔寒胸前的那一块水渍,赶快别过身,略有愧疚:“你还好吗?”
昔寒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擦水然后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的。”
因为死过几次的原因,昔寒身体不好,要是平时的话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用玛格丽特的话来说就是生怕一点寒风透了进去。
但是今天因为要去找翘英庄的嘉禾拿之前预定好的茶叶,为了不唐突她忙着给嘉禾准备些蒙徳的特产作为见面礼,毕竟现在的茶叶难拿,嘉禾想来也是费了些功夫。
准备的东西多了,活就做得多,没有一会就热了起来,蒙徳的供暖系统还不错,看着屋外大雪纷纷,自己的酒馆位置又偏僻,平时就没几个客人,现在这种天更别提了,于是她就一件件把外衣脱掉,
等到端着水盆撞上吟游诗人的时候,就只着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这还是之前去不卜卢拿药顺的七七的那件。
嗯…有点小
想着平日里酒馆的客人就少得稀稀拉拉,现在黄昏大雪天总不至于还有哪个倒霉蛋会找到自己的酒馆了吧。
所以一向节俭的昔寒就把这件从七七那里顺来的衬衫穿了上去。
被热水打过的衬衫微透,此时的昔寒面对着吟游诗人的歉意,只庆幸自己今早没有偷懒,乖乖地把内衣穿了。
她注意到这点时赶紧捂着胸口转过了身,心里想着自己晚节不保,这样尴尬的瞬间她还佩服自己能注意到这个诗人手指的很是洁白细腻,是一双天生适合弹琴的手,
这样的手她曾经也见过,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都不像她的手——整天干着活,稍有不注意手就会因为水和风总是干巴巴的。
屋子里的温度因为暖气上升,温热的空气使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微妙的窘迫,
吟游诗人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屋檐上厚厚的积雪此时跟结满的冰棱摔落在地,“哗啦”一片,
“小姐,是我冒犯了,等以后我会带着我最新的诗歌来给你赔罪。”
昔寒微微侧过身,手依旧放在胸口上,她试图看清这个诗人的模样,可等转过身时,只看到一片松绿色的披风没入屋外漫天的大雪,在茫茫一片白中格外明显。
风裹挟雪花钻进屋子,胸前的温热瞬间被冰冷吞噬,昔寒哆嗦了一下,跳着脚去将门合上,在门即将关闭前,她透过门缝似乎看到那个吟游诗人往回看了一眼,但昔寒依旧没有看清他的面孔,
“想来是个年轻的孩子。”昔寒将门锁上,背了一会门,然后拿起毛巾走向浴室,
这样的天气还是歇业比较好,
平时就没赚到几个摩拉,也不差这一天了。
*
雪停的那会,
要给嘉禾带的东西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酒馆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再不寻找点出路真要倒闭了。
天大地大,养活自己最大。
蒙徳的夕阳很美,是那种带着橘调的晚霞,
昔寒披上厚厚的披风将窗户打开,没有被人走过的积雪平坦折射着落日的余晖。
“咚咚!”
门响了,
“有人吗?”
昔寒想起那个吟游诗人说要带着新的诗歌来赔罪,
难道说现在已经来了?
这也太快了,他是一个没有创作瓶颈的天才吗?
她过去将门打开,
“小姐,这是您今天的邮件,上午雪太大耽误送了,抱歉。”
邮递员将信递给昔寒后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响了几声车铃后离去,
是西风大教堂寄来的,
看着手中的邮件,昔寒出了神,
说起来,她好久没认真的听一次诗歌了。
她最认真听过诗歌的时候还是两千多年前了,
那时候的自己是高塔上唯一的一朵塞西莉亚花,无名少年常常坐在自己的旁边弹奏诗歌,
后来自己有了人格后才知道无名少年叫莱修
莱修热爱诗歌、向往自由。
很多次她都想回到那个时候,
回到莱修还活着,
而巴巴托斯仍是千风中的一缕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因为他而活了下来,又因为他而拥有人格,
那个时候,自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也不需要背负那么多,她只要喜欢着他就好。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昔寒想今天是怎么回事,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比天气好的时候还要热闹。
“是谁啊?”昔寒将外套拢好,边问边开门。
门开的瞬间,玛格丽特拎着几个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