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声来的很突兀,它撕破了黑夜里的宁静。
杨怀兴从睡梦中被惊醒。他出门望去,与号声一起而来的还有一支士气旺盛的官军。杨怀兴不知道这支部队到底是之前迷路了的那支部队,还是后山那支出奇怂的部队。但现在搞清楚这些对他的意义不大。无论是哪支部队,事已至此,唯跑而已了。
其实此时山寨中除了自己的敢死队员外,还有土匪百余名,不是不能一战。但就是与之一战,又有何意义。杨怀兴现在唯一顾及的是自己能全身而退。只要被官军纠缠住,他可就不好跑了。杨怀兴果断的收拾了点细软,带着自己的敢死队员们夺路而逃了。
而此时,龟缩在山间一处的宁子彻也反应过来了。他看见有别的部队攻了上来,他也率领着自己的残部与之汇合去了。
土匪与官军相比,除了装备差之外,纪律性也很差。再加上杨怀兴已跑,土匪们无人组织,与官军一碰就碎了。土匪们见大势已去,也都纷纷弃寨而逃,趁着天黑钻进山林之间了。
此时的宁阳棣意气风发,他知道此刻基本上就能说是尘埃落定了。接下来的任务无非是追击残余匪首,肃清残余土匪。自己的土军在此次剿匪之战中起了一锤定音的作用,而且自己文斗成绩第一,这个魁首非他莫属了。
宁子彻的水军此时加入战局,难免有抢人头之嫌。但这点微末的战功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很在意。宁子彻走过来对宁阳棣说道:“恭喜你拔得头功。”
“若非殿下前些日子替我吸引了土匪的注意力,我也不能如此轻松的绕开他们的防线。”宁阳棣谦虚的说道。
“刚才我看见匪首带着少量的土匪跑了,我即刻率队追赶,一血前日之耻。”宁子彻说完他点齐兵马就追了出去。在这里他继续待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除了讨人嫌外也拿不了多少的战功,还不如去找匪首的麻烦。
现在整个山寨就剩宁阳棣的土军打扫战场了。宁阳棣带人进入房间搜索金银财物的时候,他见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整个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女性裸体。这些人在生前都遭受了极大的折磨,现场的性交痕迹非常的明显。宁阳棣从未见过如此的惨状,他不由的觉得有点恶心。就在他想吐的时候,他身边有个士兵先忍不住呕吐起来了。
其余人也都忍不住了,纷纷扶墙呕吐,除了石邢。如果此时宁阳棣关注一下石邢,他就会发现石邢此刻满脸的愤怒。
石邢强压心中的怒火,他走向前无比虔诚的开始收殓这些女子的尸身,眼中竟满是泪水。虽然宁阳棣没有注意到石邢之前愤怒的面孔,但他察觉到了此刻石邢心中的悲伤。
“传令下去,厚葬这些苦命的女子。”宁阳棣下令道。
当土军将山寨清理结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多少的财物,换不了多少分数。由于之前石邢的表现有些异常,现场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宁阳棣让陈庆之他们负责善后,自己则去看看石邢的情况。
此刻的石邢正呆呆的坐在山岗上,眼中满是悲伤,就连宁阳棣走了过去他都没有察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宁阳棣并不知道石邢在此之前经历过什么,他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安慰他。宁阳棣静静的坐在石邢的身边,没有说任何的废话。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宁阳棣走前,轻轻的拍了一下石邢的肩膀,对他说道:“切莫万念俱灰。”
宁阳棣往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石邢的声音。“公子,我能相信你吗。”
宁阳棣返回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但讲无妨。”
“我本是京城市面上的小混混,大罪不敢犯,小罪却不断。领着一群小弟好吃懒做,以收街坊邻居的保护费为生。我知道别人在我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但我不在乎,只要她对我好就行。”
“小翠是京城人士,那年京城瘟疫,她父母染上后纷纷病亡,家中只剩下她一个孤女。她给父母治病就已经将家中的财产花费的差不多了。为了安葬父母,她不得不变卖家产。我当时见她可怜,给了她一碗饭,并托人帮她找了一份洗衣的活。此后她便黏上了我,对我不离不弃。平时总劝我找份正经营生,不要再闲晃虚度光阴了。”
“本来她生活的好好的,没招谁也没惹谁,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谁曾想京城赵家公子见色起意,与他的狐朋狗友竟一起把她给奸杀了。当我在郊外找到她尸身的时候,情景与山寨中的一模一样。我立誓为她报仇,但赵府戒备森严,我刚进去就被抓了起来。后来武院去监狱中招我,我知道此次机会难得,努力争取了一个名额。”
“公子,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当初我们找你麻烦,你最后都能出钱给我治伤,可见你是个好人。”
石邢说完后,他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宁阳棣的面前。宁阳棣赶紧上去扶他。
石邢推开宁阳棣,对他说道:“我想让公子帮我报仇。当然,你与小翠无亲无故,是犯不着这样做的。但如果你答应我帮小翠报仇,我石邢今生愿永做你的奴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宁阳棣心中此刻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