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的。
刘司业的神色沉了下来,他险些忘记传音,话到嘴边才好险收回来,然后他又传音怒道:“云长史,话不可乱说,你三思!”
云重脸色微僵,但还是坚持道:“不然又该如何?宋仙子始终不出现,你正常传讯又传不进去。她要是还不出现,这再等一时三刻,可就丢人丢到天妖九国去了!”
刘司业只是沉声说:“本官不知何为丢人,只知职责所在,便要遵守。宋仙子洞府租期未到,不论发生了何事,即便天塌下来,本官都不可能敲钟!”
云重焦急:“你这个榆木脑袋,不知变通!她要再不出现,丢的又不仅仅是咱们人族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同为人族,出了这等事,虽说难免要被妖类嘲笑几句,可是又有什么痛痒呢?
她自己才是最丢人最难受的好不好?你这样坚持,真让她错过了古鹏今日的叫阵,回头她出来了,可不见得会感激你,说不定还要恨你不强制传讯呢!”
说罢了,云重的手一动,也不知使了个什么奇怪的招法,竟是倏地划破空间,抬手便向刘司业腰间的官印夺来。
她的手指碰到了官印!
官印却是忽地自行一震,有一股堂皇的力量猛然生出,带着一种强大的反噬向云重撞去。
云重闷哼一声,身上法袍倏地伸展,衣裳之内红绫窜动,似是铠甲般将她紧紧包裹。
刘司业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官印,当下后退一步,另一只手中却是凭空变出一支毛笔,他将笔尖对准了云重。
两人于方寸之间交手了一个回合,刘司业境界虽低一些,官印却自生护持。
他怒道:“云长史,你虽是王府属官,但也在朝廷官册之内。同为官身,你却知法犯法,抢夺官印,你……”
话音未落,却见那广场中央的古鹏似乎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身高三丈,闷雷般的声音轰隆隆响在半空:“宋昭,三刻钟已至,你还不出现,莫非当真怯战?若是怯战也无不可,你只需现身当下,向天下生灵承认你不如吾,自愿让出天骄榜上第十排名,吾今日便是放过你又如何?”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
笑声一如他的说话声一般粗豪:“吾亦不是那等毫无风度之妖,只需你自认不如,吾甚至不需你跪地求饶,俯首叩拜,哈哈哈!”
长笑声在整个青羽山上空传荡,其后甚至还传到了整个广陵城。
偌大的广陵城上空,这一刻尽是金狮妖古鹏的大笑。
这等言语,说是不要宋昭跪地求饶,但要论侮辱性,比之跪地求饶,岂不更甚?
“哈哈哈!”
笑声回荡,引来群妖啸叫:“正是如此,认输既可,我等妖族也有妖族的风度,不需你跪地求饶!”
“宋昭,认输!”
“宋昭,认输!”
“哦哦哦!认输!”
“哈哈哈!”
“嘻嘻嘻……”
妖啸妖叫,群妖手舞足蹈。
人族修士尽皆面色铁青,忍怒难言。
云重急得冒出一脑袋的汗,与刘司业打出了真火。只是没奈何抢不到的他手中的官印,而两人为了不闹出大动静,火气虽是真的,双方交战的动作幅度却都很小。
只有你来我往,方寸凶险。
广陵城州府之中,一名身着二品大员绯袍的男子手捏一对玉球,仰首望天,沉默不言。
四周虚空,皆有人类肉眼难见的身影,或是阴气森森,或是端庄持重,或是探头探脑,或是互相对峙……
但所有的目光,又都汇聚向了青羽山。
眼看古鹏手持长槊,背后双翅在缓缓扇动,似有即刻离开青羽山之意。
只闻古鹏又说:“人族惜身,也是常理。此乃人族天性,不似我等妖类,生来便知弱肉强食,想要得到什么便一定要付出全部去获取。你们人族坐拥九州富土,生来便拥有太多,倒是失了血性。呵呵呵……”
笑声未罢,广场边缘已有人族修士将要愤而离场。
便在这一刻,终于有一道沁凉如流水般的女声自那青羽山山巅处传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惜身又何过之有?唯有妖族茹毛饮血,有些甚至需要吞食父母血肉而生,方才视惜身为耻辱。
岂不知?人不自爱,万物亦弃之。万物弃之,又何谈问道修行?天下生灵皆是如此,你等妖类却是体会不到我人间之爱,更体会不到天地之道了。”
她轻轻笑了声,又说:“不过,爱惜自身虽然无过,但面对你这只卷毛狮子,却够不上令我宋昭惜身。”
这番话语不疾不徐,也在青羽山上空传荡。
从声音上来说,宋辞晚的话语声当然不及古鹏的声音那般响亮,但是对话辩论这个事情,又不是说谁的声音大谁就一定有理。
宋辞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有着空谷溪流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