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侠的尸体当中藏有纸条。
这是华升在仵作验尸之后意外的发现。
这张纸条上记载了一个地点,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多余的东西。
但只是一打眼,华升就察觉到了这纸条的不对劲。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条。
它的用纸是特殊的。
它的字迹是模仿的。
这张纸条就被塞在云君侠的嘴里,而字迹经过对比后,和死者云君侠的一模一样。
而上面记载的地点,是一家首饰店。
这张纸条无论是谁塞进去的,但它并没有被取出,很显然就是那杀人分尸的凶手可以留给他们看的。
所以华升第一时间就去查了那家首饰店。
结果却发现,那首饰店早已然人去楼空,铺子被关停了好一阵时间。
他查了铺子的主人,却发现这铺子的主人是一个早已经死了的无根之人。
这个无根指的就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在这世间没留下任何痕迹之人。
按理来说,查到这里线索就该断了才是。
可华升始终不认为这纸条被留在云君侠的嘴里就是为了把他引向一个死胡同的。
所以他就特地去查了这不会被泡烂腐蚀的用纸的来源,结果还真被他查到了一家纸铺。
而他来到那家纸铺之后,那纸铺的老板就像是早知道他要来一样,一见到他就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垂钓图。
那图中渔翁的旁边放着一只正在打鸣的大公鸡,钓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飞鱼。
所以他推测图中的时间是早晨,地点是岸边,而他要找的人就是在这里垂钓的渔翁。
至于那飞鱼,更是不难联想。
于是他一大早就起来沿着河岸一直走,直到看到了那与图中相似的河岸,和那独自一人坐在岸边钓鱼的渔人,他这才走了上来搭话。
“所以大人说我是被钓上来的那只鱼儿,那这纸条应当就是那挂钩上的鱼饵了。”
华升拿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目光凌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大人”,开口问道。
“这样说来,您就是这分尸案背后的真凶。”
“哇哦~”
啪啪啪。
白忘冬很配合的鼓了鼓掌。
“华大人倒是不负这苏州百姓神断之称。”
这话和承认没什么两样。
可华升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他声音反而凌厉,接着问道:“所以云君侠也是死于您手?”
“这倒不是。”
白忘冬摇摇头。
“我只负责剁,不负责杀。”
“听这话,您知道杀人者是谁?”
“是谁呢?现在是谁都不重要。”
白忘冬扭过头看向他,眼睛眯得紧紧的。
“华大人,你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
感受着他那眯眯眼里的寒光,华升下意识心头一凛。
“下官不知。”
“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只有你一个人来这里了。”
白忘冬声音明明带着笑意,可却让华升听上去觉得那般的幽冷。
“纸条的事情,那六个人知道吗?”
“咕咚。”
在这强势的压迫力下,华升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开口回答道。
“知道。”
“那纸条上的内容他们看过了吗?”
“看……看过。”
“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询问过首饰店的事情。”
“没,没有。”
这一问一答间,华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白忘冬一开始问起这六个人的时候,说的是这六个人烂掉了几个。
而现在又说,只有他一个人来。
所以,被钓上来的那条鱼才是这烂泥潭里干净的那个。
一想到这里,华升的背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冷汗。
清晨的凉风一吹,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那个首饰店,究竟是什么地方?”
对啊,什么地方?
很简单,那里是云君侠昔日用来联络自己豢养私兵的地方。
白忘冬之前只是怀疑这府衙当中有官员与云家有所勾结,所以他就想着用这个在云君侠死后就荒废掉的联络点去试一试府衙当中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联络点的事情。
分尸案受害人的嘴里藏着纸条。
纸条上记着一个地点。
但凡是主理此案的人,只要不是脑残,都会觉得这地点有问题。
除非有些人本身就知道这铺子里的虚实,同时也知道这铺子和云君侠的关系,所以才会觉得这纸条被塞到云君侠的嘴里是理所当然。
他们知道这家首饰铺已经被废掉了,所以才不会在这上面浪费精力,而这个时间,他们更多的可能在考虑放这纸条的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只有去了首饰铺,发现那纸条上记载的东西是没用的人,才会想着另辟蹊径去查纸张的来源。
纸铺的老板是何代宸手下的人暂代的。
他会将涉及这案子的七个官员记住,只要是到了那纸铺的,都会引到他这边来,如果谁没有来,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