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照亮了京城的每一条街道。
“哐当。”
紧闭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院子的主人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睡眼朦胧地去打开卧室的门,可紧接着,就被两柄绣春刀架住了脖子。
他那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李光富,对吗?”
平淡的声音清晰响起。
那被钢刀架住脖子的人连忙点头。
“对对对,是我,是我,大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带走。”
为首的百户直接一招手。
李光富就被带了下去。
同时,他的身影直接跨过了李光富卧室的门槛,里面有着一个只穿着亵衣的妇人满脸惊慌地看着闯进来的锦衣卫,浑身瑟瑟发抖。
那群锦衣卫进到房间之后,没有一人朝着她看去,径直就分散走到了卧室里的各个地方,绣春刀朝着房间里的家具毫不留情地劈砍了过去。
木屑飞舞,一个个家具被劈开。
为首的百户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手下粗暴地搜查着房间里的一切,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紧紧抓着被子,护住自己身体的妇人身上。
他目光幽沉,死死盯着她,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眸骤然紧缩。
而就在下一秒,那妇人突然掀开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身化流光朝着外面冲了过去。
可她快,却有人比她更快。
百户脚下的踩影步一闪而过,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咚——
这是窗子被撞碎的声音。
两道身影破窗而出。
百户紧紧抓着那妇人的脑袋,将她整个身子都给提了起来。
看着那妇人怨毒的目光,百户冷笑一声。
原来这才是正主。
看着这妇人嘴巴活动,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一拳砸在了妇人的脸上。
紧接着,手掌从拳化爪,直接一下子捏开了她的嘴巴。
再然后,他一个膝顶砸出,直冲她的腹部。
“咳咳!”
妇人咳出一枚还没来来得及化去的黑色毒丹,眼中燃烧的愤恨的怒火简直就想要将面前这个百户给烧成灰烬。
百户用力一甩,把她甩到了旁边。
妇人挣扎想要再起,但此时此刻,四柄来自不同方向的绣春刀已然刺进了她的双手双脚当中。
她被直接钉在了原地。
再然后,就是双刀加身,她被强制带了下去。
李光富这条线算是解决完了。
“走,下一家。”
百户招手,带着一部分人离开了李光富的院落,赶赴那纸上的下一个名字所在。
……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当中。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商贾平民。
锦衣卫光顾的对象足足达到了五十多家。
这三十多家中有的只是像刚才李光富家那样只是生擒,但还有不少是被杀了个人头滚滚,血流千里。
野狗在城中狂叫,哀嚎声不断地传来。
锦衣卫的刀上沾的血也逐渐越来越多。
同时,一个一个人被带回到了诏狱当中。
应天的冬夜原本是不太冷的,可今天晚上,却有不少人都裹紧了被子不愿意从那温暖的被窝里爬出。
就像是只有这被捂热了的被窝,才能能够消减那凄厉的喊叫声带来的瘆人的冷意。
无眠之夜还在继续。
血也一直在流。
北镇抚司大门口。
白忘冬坐在椅子上,亲眼看着那一队队人马带着名单上的人从自己的身边匆匆走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的鼻子能闻到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
他的眼睛能够看到这群人刀上沾染到了赤红。
他的皮肤更能够感觉到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时,那身上散发出的刺痛杀意。
命令是他下的,人也是他要抓得。
那名单之上,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抓,什么人又该放上一马,这些内容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
他坐在这里,就是在用最切实的方法来感受着那一道道因果。
恐怕从今日开始,他也会成为这京城百官口中名副其实的刽子手。
一次血杀便要担上这样的名。
那一生血杀又会如何呢?
这个问题似乎早就有了标准的答案。
那个现在不在京城当中的北镇抚司镇抚使就是最好的回答。
“呵~”
白忘冬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他如果在死后被人炼成鬼灵,那怕不是会强悍无双。
修鬼道就是在修因果。
而他所担负的因果,怕不是早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了。
将放在一旁的青果酿端起,白忘冬轻轻地抿了一口。
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白忘冬陶醉地呼出了一口气。
闭目,睁眼。
那眼中的混沌瞬间浮现,狂暴到就像是要跃出这眼睛一般。
杀吧,杀吧,杀吧。
这只是这场戏的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