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诏狱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道流光踩着影子以极快的速度跨越无数层台阶一跃而下。
光是看她的动作就能够感觉出这人心里的急切。
听着她的脚步声,这一层牢房里有不少犯人都探出了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终于,在抵达白忘冬禁闭室门前的那一刻,这人停下了脚步。
是紫云儿。
她现在的表情分外严肃,目光中闪着一抹焦急。
“南山巷何代宸的住处发生了血案,整个院子,丫鬟管家一共七口人全部被杀,现场极为血腥。”
她那急切的声音一出。
原本背对着铁栅栏的白忘冬缓缓回过了上半身,他先是看了看表情严肃的紫云儿,然后又瞥了一眼手里那被他掰下来的蛛腿,瘪了瘪嘴。
“人是何代宸杀的?”
不至于啊,按资料上的描述来看,那哥们的道德水平还算蛮高的,虽然现在可能精神状态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做的这么极端啊。
毕竟他的剧本走的一直都是“磨刀霍霍向阿爷”的路线,怎么可能演变成“无差别报复社会”的杀人魔头人设。
他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也对自己的演员有信心。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紫云儿语气沉重。
“何代宸失踪了。”
啪嗒。
手里的蛛腿摔到了地上。
白忘冬的眼睛瞬间眯起。
紧接着,他转过身,将那蛛腿踢到一边,然后大步走向了牢门这里,他抓着铁栅栏,紧盯着紫云儿的眼睛开口道。
“你再说一遍,怎么着了?”
“何代宸失踪了。”
紫云儿用认真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从昨晚开始,他就不见了踪影,我们派出去跟着他的眼线没有一个知道他去了哪儿。”
锦衣卫本身就是玩追踪监视的行家,那么多盯着何代宸的人,一个都没发觉到他的突然失踪,这很不正常。
可正不正常的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代宸失踪了!
何代宸失踪了啊。
“卧槽。”
白忘冬张开眼睛,眨了眨眼,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卧槽。”
“卧槽。”
“卧槽。”
三个“卧槽”接连出口。
让紫云儿现在却有些不明所以了。
视线捕捉到白忘冬嘴角勾起的弧度,她皱着眉,满是不解地说道:“你现在不应该着急吗?”
为什么会笑?
“哈?”
听到她的话,白忘冬笑得更开心了。
“我为啥要着急啊?”
他抓着那铁栅栏,目光极亮。
“应该高兴啊,这喜讯来的咋就这么突然呢?”
本来他还以为要再多等一段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
紫云儿满脸都是懵逼,为啥现在这一幕和她设想当中的画面有些不太一样呢?
“你的计划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这出戏可能就要唱不下去了,你还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白忘冬笑得这么开心,让她觉得她刚才的焦急和担忧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面对紫云儿的问题,白忘冬收敛笑意,眼中的目光归于平静。
“我巴不得会出现意外。”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在等这个意外。
“鱼上钩了啊,紫百户。”
白忘冬看着两眼发懵的紫云儿,歪了歪头。
“还不明白吗?这是有人出手干预了剧情,另外的角色杀进来了。”
他就说吧。
他,白忘冬,京城第一钓鱼小能手。
钓这种鱼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空军?呵,那是下辈子的事。
不过……
“你刚才说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来着?再向我复述一遍。”
白忘冬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问道。
虽然紫云儿现在的脑容量有点撑不下这么大的信息量,让她双眼有些发懵,但一听白忘冬问起这个问题,她本能地就开口道。
“南山巷小院被杀了七口人。”
“犯人找到了吗?”
“现在还没有。”
紫云儿摇头。
“不过据李玉说,当时在现场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那人和何家的一对兄妹交手,用的……是暮云门的仙术。”
“暮云门的仙术?”
白忘冬眼皮一跳。
他舔了舔舌头,稍微思索了一下。
“所以你是说……前一晚,何代宸失踪,然后今天在案发现场就出现了一个使用暮云门仙法的人。”
“是。”
“独门仙法?”
“绝对独门。”
“这样啊……”
白忘冬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抬头看着那诏狱走廊的天花板想了几秒,然后这才重新低下了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是两个人的手笔啊。”
“两个人?”
紫云儿闻言微微一怔。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