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满是真诚的双眼对视在了一起。
那一刻,他心头一震,沉重点头。
“老夫知晓了,多谢。”
“不必言谢。”
白忘冬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颤抖。
“本来还想着要拐弯抹角的提醒您一下来着,但现在看来,我怕是一辈子都做不来这种事情。”
白忘冬放下手掌,眼眶微红。
“对了,我们刚才聊到哪里来着,半月之后是您的寿宴是吧?”
“对,对。”
何文良连忙点头,语气柔和了不少。
这一刻,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穿着那一身让人厌恶的飞鱼锦衣,但却莫名的顺眼。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
“白大人可否赏脸,来为老夫道一声多寿。”
白忘冬微微一怔,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意外的话一样,他的眼眸当中涌出根本无法掩饰的喜悦,但紧接着,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将那喜悦藏下,摇了摇头。
“何大人好意,在下谢过,可那日恰有公务在身,就不便前往了。”
何文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白忘冬的眼神变化。
他听到白忘冬的拒绝先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怕给老夫添麻烦?”
白忘冬张张口,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何文良脸上露出了不虞的表情:“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何须如此小心,你就当是去老夫府上饮一杯茶就是,谁还能因为这个弹劾老夫勾结锦衣卫不成?”
“晚辈手上沾染杀孽太多,恐有损大人清名。”
白忘冬还是拒绝。
“你尽管来。”何文良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若是不来,那你以后都不要再见老夫了。”
“这,这……何至于此。”
白忘冬无奈地苦笑着。
“晚辈去就是了。”
“尽管来。”
何文良大手一挥,豪气说道。
然后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一笑,一切都在不言当中。
仿若相见恨晚。
……
“嘶——”
不远处坐在马车上的徐妙锦把头伸出帘子,目睹着站在队伍最前方相谈甚欢的一老一少,莫名觉得有些牙疼。
“那个是白忘冬?”
“是。”
夜流霜抱着剑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她经常闭目养神并不是说在休息,而是在趁着这种空闲时间蕴养着自己的剑意。
她的强从来不只是因为她天资卓越,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才是最根本的缘由。
“可真够假的。”
徐妙锦感慨说道。
“有没有人说过,他不适合做那样的表情啊。”
“是吗?”夜流霜睁开眼睛,朝着白忘冬的方向看去。“千人千面,变化自如,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嗯~怎么说呢?”
徐妙锦想了一下。
“就是觉得有些违和,白忘冬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啊,正在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夜流霜闻言眉头一挑:“一只六十岁的小白兔?”
“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京中盛言,何文良何大人是个有着赤子之心的人。”
徐妙锦眨眨眼,笑着说道。
“不过看今天这样子,赤子之言也许并不真切。”
“为何?”
“因为我觉得白忘冬像是在看只猎物。”
徐妙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要是一般人,白忘冬才不会这么费心思去靠近他呢。”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好歹一起在顺德府里出生入死了一次。
对于白忘冬的品性,她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清楚一丢丢的。
这人可能会因为无聊去逗一老头玩,但更多的时候,他不会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除非是……有所必要。
“你比我更适合和他做搭档。”
对于徐妙锦的发言,夜流霜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呵呵。”
徐妙锦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了两声。
快算了吧,她这趟从顺德府回来,可被兄姐好好斥责了一番,警告她离锦衣卫的人远一点,这要是再加入锦衣卫,那估计十有八九她哥哥姐姐会疯。
“他过来了。”
一边想着,徐妙锦一边看到白忘冬和何文良简单说了一声之后,然后大步朝着他们这边走了回来。
只是没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已经走到了马车这边。
看着徐妙锦那玩味的目光,白忘冬摊摊手,朝着她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干嘛这么看我?”
“没事,就是觉得你的表演很精彩。”
徐妙锦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哈?你们看到了啊。”
白忘冬了然地走到了之前驾车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演的怎么样,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吗?”
“奥斯卡小金人是什么?”
徐妙锦好奇问道。
“一种会发激光的光之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