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汣浠难得没反驳,毕竟是大哥,不能跟人闹掰了。
灰之木继续道:
“听说这次东篱危机解除多亏了你,年少有成,倒是块璞玉。”
禹汣浠挠挠脑袋,这人说话也习惯欲扬先抑吗,那他还是谦虚点比较好,
“大哥过誉,也不是什么棘手事。”
灰之木轻笑两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听说东篱农人用了你的药已能下地,不必妄自菲薄。可方便一观你所制之药?”
禹汣浠一一回复:
“东西都送到石麦药库了,离此地有些距离,现在要去吗?”
灰之木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迈步出门,意思很明显。
禹汣浠跟众人打了招呼,岚木眠跟着带路,两人陪同灰之木前往。
灰之木一路询问情况,关心东篱状况,禹汣浠细细答来。
谈到花溪谷的怪异碎石时,灰之木表情一变,气愤道:
“以为是天灾,毒不过人祸!”
禹汣浠叹了口气,
“要追根溯源太难了,花溪谷罕有人至,察则无徒,也只能先将害人的东西收集起来。”
“这事须严查,东篱一族倒下,牵连四族,关乎天下。”
禹汣浠轻微摇头,“下毒何其轻易,药粉往上游水源一撒,涓涓细流窜过群山,遍布各地,查不出结果的。”
灰之木细细打量起禹汣浠,阴阳怪气道:
“你倒清楚凶手如何动手,此次又轻而易举解决了东篱危机。连天世代制毒,又有毒障相护,东篱手无缚鸡之力,怎也愿与连天交好?”
禹汣浠语气平静回应:“你是怀疑连天下的毒?”
灰之木盯着禹汣浠笑,“想不明白罢了。”
禹汣浠付之一炬,“连天五年前便出事了,猛兽洪水般涌入,撞倒了房屋,撞伤了人,破坏了毒障……连天与东篱,是同病相怜,患难与共。这样说,你可想得明白?”
禹汣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命想隐瞒的,早就让别人知道了去。
天下皆知是早晚的事,不如开诚布公地承认。
灰之木迟钝开口,“我……不知出了这样的事。”
“这才合乎情理,家丑不可外扬,本想拼命瞒着,到头来是自欺欺人罢了。”
禹汣浠鲜少的装笑,才发现原来生硬扯动嘴角这么难。
灰之木宽慰禹汣浠道:
“你继承了连天族长的衣钵,日后定有所为。那……五年前的事,连天可查清了?”
“没,连眉头都找不着,根本不知从何下手。所以我方才说查不出结果。”
灰之木松了口气,“欲速则不达,五年间两族蒙难,幕后之人布了这么大一张网,总会露出马脚的。”
禹汣浠双手合十道:“但愿吧,世间和平。”
“愿不久将来,世间重归。”灰之木双手负于身后,语调轻松接了禹汣浠的话。
两人来到药库,刀起刀落将药材斩得稀碎,大伙正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禹汣浠配合灰之木四处转达,瞅瞅这边,闻闻那边。
灰之木捻捻青汁,“是要熬成药汤?”
“外敷,效果起的快,东篱族人只伤了膝盖以下的部位。”
禹汣浠觉得自己有点像在汇报情况,好生无聊。
奈何灰之木偏偏求知若渴,一路问这问那,十分关心民生的模样。
一两个时辰过去,终于走到尽头。
灰之木还没了解透彻,继续追问:
“半个月的时间,这么多药材,都是你配出来的?”
“不是,还有我连天朱上述大师帮忙,曦上羽也在,大家一起忙活。”禹汣浠嘴巴都说干了,保持着礼貌,有气无力地回复。
“这毒不好解吧?”
这哥已经开始没话找话了,禹汣浠乖乖回道:
“嗯,多亏了之前的笔录,不然光试药都得大半年,不可能这么快。”
灰之木明眼可见地亢奋起来,“什么笔录?”
禹汣浠耐着性子解释,
“连天此前不也出了事,那些牲畜发完了疯,便一蹶不振,浑身溃烂痛苦而死,肉身开花血裂的状态和东篱农人十分相似,我——和朱上述大师当时便研究过,留下了一些记录。”
灰之木眼里闪着光,
“你的意思是东篱族人的病症与五年前暴死的牲畜一样?那而今你研制出来的解药可否救治当年的牲畜?”
“不一样,虽说一毒同源,配合着其他药物,还是需要些时间研制的。”
灰之木眼中透露出欣喜,拍拍禹汣浠的肩膀道:
“好啊,少年人,未来可期啊。”
禹汣浠笑着点头回应,只觉着灰之木这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