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汣浠带着曦上羽往西南方向走,四年前的银黄都是在这边发现的。
曦上羽问道:“你说的这种药材长什么样?我多留意。”
禹汣浠顿步回头,和曦上羽并肩同行时才应道:“银黄呢,是银黄树上的果子。这种树很高,枝繁叶茂,立于树下不见曦月。整个花溪谷大概也就这一棵。特征嘛,不用我描述,它长的太显眼,只需一眼,便会终身难忘。”
曦上羽有些迷惑,“嗯?”
禹汣浠觉得有些不周到,打算先给人提个醒,“你怕蛇吗?”
曦上羽偏头看他,“还好。”
禹汣浠微不可察点点头,“那就好。”
“嗯?”
路途遥远,走了许久也未看见那棵树,曦上羽喝了口水,道:“还有多远的路?”
禹汣浠摇摇头,“不知道,我四年前来的这,早记不清了,反正方向对就行。银黄好找,漫山难寻,我们很幸运。”
曦上羽回忆昨日的遭遇,打心底觉得禹汣浠是个奇怪的人,祸事千千万,他却偏偏只记得歪打误撞找着漫山这一件事。
历经生死还能瞬间熟睡,好似天大的事于他而言不过一觉,焦思苦虑与他无关,果真洒脱率真,真心令人羡慕。
赶路枯燥,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聊话。
禹汣浠问出了困惑他已久的疑惑,“你们武陵都喜欢一言不合拔刀吗?”
“嗯?”曦上羽一开始没听懂他的意思,转了一下才明白,“你是指初次见面划你的那一刀,难道不是罪有应得?”
禹汣浠接道:“不是,那刀是我该得的。我指的是你父亲——”
曦上羽冷声打断,捏紧拳道:“他不是,血缘强硬绑上的关系,我瞧不上。”
……禹汣浠感觉自己好像触了雷区,好奇心果真害死人,“是我冒犯,作为交换,你也问我一个秘密吧,我定诚实作答。”
曦上羽来了兴趣,接道:“好啊,确有一事不明,你与岚木闲有何恩怨?”
禹汣浠思索一番,整理措辞道:“就是不合,就像你与曦上东看不顺眼,我们也一样。”
曦上羽不满意,“太笼统,说好的诚实作答。”
禹汣浠垂下头,低声道:“好吧,其实初遇还是挺美好的,四年前我来到花溪谷寻药,在这里碰上了岚木闲,后来他将我带回,岚木一家对我都很是照顾。”
曦上羽不明白,“那你为何怕他?”
禹汣浠继续带路,顺手摘了片叶子拿在手中把玩,“个中缘由讲不明白,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发生了转变。大概是那天吧,岚木闲外出,楠姨便让我住他的房间,我当然知道不该随意乱碰别人的东西,只找了个角落躺下,谁料他半夜回来,发了怒,要杀我。铁锥自背后正刺入左肩下侧,毫厘伤及脏腑,差点没了命。”
“我知他只想给我一些教训,不会要我的命,可当时不过十三,年纪又小,自然吓得要死。寄人篱下哪好意思怪罪,只能哭哭啼啼偷摸去寻岚木梫相助。”
“所以你与岚木梫的关系才如此要好。”
禹汣浠点点头,“那时岚木闲处处针对,是他一直相护。他们是同胞兄弟,却常因我闹得不愉快。对岚木闲,我是能避则避。楠姨一家对我有恩,我不恨他,但自始至终他对我没什么好脸色,我惹不起便只能躲。”
曦上羽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你一见着他就跑。”
禹汣浠据理力争,“我那不是怕他,只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何必让马醉木和楠姨难堪。”
曦上羽为其打抱不平,“如今他们仰仗你帮忙,你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小孩,以后硬气点,不行还可以躲在我身后,别让自己委屈。”
禹汣浠吸吸鼻子,欣慰道:“你这条命,还真没白救。初见时你跟那人性子简直一模一样,让人愈加看不惯。”
曦上羽神情愀然,睨而不视。
禹汣浠踮脚摸摸曦上羽的脑袋,改了口风,“是我看走了眼,阿羽分明就很好。”
曦上羽打落冒犯的手,“就算你是我的恩人,也不能随便摸头。”
禹汣浠改为两手环抱,抬眼望着曦上羽,“知道了,暴躁大哥,可以抱吗,不行也没办法,我已经上手了。”
曦上羽无言,这人怎么对谁都爱搂搂抱抱,小孩似的,跟曦上亡赖一个鬼样,“随你的便,只要能找着方向,你反着走都行。”
禹汣浠松了手,继续带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少年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纯真烂漫,稚气未脱。
曦上羽接着道:“其实还有一事未明,关于朱上述,你和岚木梫为何都称他为酒酒?”
禹汣浠回头望他,“小名啊,他爱喝酒,就取了这个名。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亲近些。”
曦上羽疑惑道:“那你为何从不给他喝,上次我们三人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