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无数次擦过繁茂的树枝,想留住两条宝贵的性命,可惜力不从心,斜逸弱枝条没能撑住,甚至被折断跟着一起落下……
短短几瞬犹如万年长,曦上羽叫出了最后的绝望,禹汣浠跟着颤颤巍巍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吓出的一身冷汗混杂着发狂外涌的血,夺走了禹汣浠最后一丝生机。
禹汣浠闭上眼,感觉自己重重坠下,直直栽进曦上羽手臂,被颤起来抖了三抖,才渐渐有了实感。
心悸还未过去,禹汣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量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阵阵白光,眩晕感不断袭来,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禹汣浠想确认曦上羽是否安好,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受,自己似乎在缓慢下沉,禹汣浠有了一个猜想,或许是沼泽救了他们……
等等,沼泽???刺激,若不尽快离开,也能顷刻要了他们的命!
身子几乎承受不住,四肢渐渐发麻,禹汣浠将手上的荆条握的更紧,尖刺完全没入肉中,从即将到来的晕厥中寻回一丝清醒。
扔开荆条,鲜血淋漓的手颤抖着掏出黄连上清丸,连着将一瓶倒入嘴中,药丸洒落一地,禹汣浠顾不得那么多,他必须马上清醒过来,速战速决自救。
苦味蔓延开来,禹汣浠脑中的弦即刻绷紧,整个人清醒过来,打量周遭,果然如他所料落入一片沼泽,明明危险重重,禹汣浠却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这片沼泽救了他们,如今又将索命,命运多舛,说不清道不明。
好在掉落过程扯落不少半腐植被垫在身下,虽也划伤不少,至少确保性命无虞,也为自己争取到一点逃脱时间。
禹汣浠猛拍曦上羽的面庞,又浇了水在他脸上,都没能将人唤醒。
眼见逐渐下沉,泥浆将没至两人,禹汣浠知道来不及了,他只能一个人。
禹汣浠挣扎着抽出曦上羽背后的刀,又将麻绳绑在上面,用尽全力丢入最近的杂草丛中,扯了扯,还挺牢实,便用另一头将曦上羽紧紧绑住。
又将自己和曦上羽剐蹭破烂的衣裳全褪去,混着行囊全部丢到岸上,随后滚入泥浆,平躺着往岸边爬,上天眷顾,沼泽的范围不大,他顺利爬到外延。
又不停歇地将曦上羽往上拉,人的极限果真无限,禹汣浠完全没想过自己能做到,僵硬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劫后重生的感觉那么强烈。
用岸边的杂草除干净曦上羽身上的淤泥,禹汣浠给人细细做了检查,下落时搂在他头下的胳膊断了,身上亦全是刮伤,无伤大体,多半是被疼晕的。
禹汣浠顺手帮他把胳膊接上,又施了两针,才安心昏死过去。
醒来时禹汣浠发现自己已衣冠整整躺在河岸边,身上的泥也已清洗干净,头发湿答答散落一地。
休整过后感觉知觉才渐渐回归,嘴中苦涩更甚,手上疼痛难忍。
曦上羽见他醒来便找了片叶子舀了水送到禹汣浠嘴边,“没事就好,喝点吧,刚刚喂的你全吐出来了。”
禹汣浠突然就有点想哭,他怕苦,更怕疼,心口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喘不过气来,他没接水,径直扑在曦上羽身上,难以抑制地释放大哭起来。
禹汣浠能感觉到曦上羽在小幅度挣扎着推开他,便将人抱得更紧,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嘟囔着疼,眼泪混着鼻涕糊在曦上羽肩上。
曦上羽没了办法,只好愣在原地任人摆布,僵硬道:“乖,处理一下手吧,我将血迹擦干了,但里面陷入了很多小刺,我不知怎么弄,也没敢包扎。”
禹汣浠泪眼朦胧,哼唧着哭声,断断续续吐露着曦上羽听不懂的字眼。
过了许久他才冷静下来,咬着衣摆将左手肉中的尖刺挑出,又撒了些药粉细细包好。自己趴在河边用左手舀着漱口喝水,黄连的苦味久久难以散去,怎么灌都没用,禹汣浠洗了把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调整好了,禹汣浠才回过身子问道,“你胳膊还好吗?我迷迷糊糊接的,也不知道接好没。”
曦上羽转了转手肘,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你接反了,给我疼醒了,不过我自己断了接回来了。”
禹汣浠拨弄着手,“这样啊,抱歉我——”
曦上羽打断道:“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欠你一条命,多谢你救我,禹汣浠,由衷佩服。”说罢给禹汣浠行了一礼。
禹汣浠摸摸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了前因后果,他们明明可以朝着熟悉的线路安全抵达,却因为曦上羽的过失险些丧命。
禹汣浠瞪着面前的人,“曦上羽,我合理怀疑你是来害我的。”
曦上羽还是一脸镇定,“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禹汣浠投掷一笑,“是啊,差点就天堂见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真是好兄弟。”
禹汣浠整理行装探路时,意外发现此处正是此前他发现漫山的地方,心情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