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休整后,是时候探查事情真相。
禹汣浠心中谜团不断,
时隔五年怪毒再度出现,五年前摸不着一点头绪,如今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禹汣浠垂眸看着身旁呼呼大睡的酒酒,开口道:
“二位公子,族长之病不算严重,药膏一日一换,不出三日可痊愈解毒一事暂告一段落。”
“不过这可不是件小事,一盆脏水不明不白扣在我连天头上,定然是要查个明白的。”
曦上亡赖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的很可爱,点点头道:
“那是,多谢汣浠哥哥跑一趟,待父亲好些了,我们必会给个交代。”
禹汣浠接道:
“不用麻烦,我既然来了,便亲自查,事关两族,自然该重视些。”
曦上亡赖“嗯嗯”两声,乖乖道:
“也是,那便一起吧。既然那玉石不是源头,线索便断了,我们又该从何查起?”
禹汣浠双手一抱,轻松道:
“自然是曦上羽,平白无故遭人陷害,不如先找他问问情况。”
曦上机脸色一变,骂道:
“呸,老子看那畜牲就是存心的,父亲不过是少时事务繁忙少陪了他些,骂两句,那小子就记恨下了。”
“天下哪有儿子害父亲的,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他爷的就算没下毒,也该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翻了天了。”
禹汣浠幸灾乐祸地笑,煞有介事地表示赞同,
“就是,那小子前些天来连天,吃我的喝我的,还忘恩负义给我一刀,真得好好教训,没一点规矩。”
曦上机似闸口泄了水,滔滔不绝向禹汣浠数落曦上羽的种种不是。
禹汣浠端着假笑、配合应和两声,两人聊得十分投机。
果然,若是有了共同的敌人,成为朋友是顷刻间的事。
见两人聊得火热,曦上亡赖出声打断,
“好了,大事重要,还是先找哥哥了解情况吧。”
几人便同行前往,越走禹汣浠越觉得不对劲。
他原以为曦上羽大抵是被关起来了,面壁思过,大抵不过跪祠堂抄家训,话本都这样写。
可这面前这环境,实在有些可怖了——
狭小通道幽暗无光,仅容一人通过,脚下坑坑洼洼,由松松垮垮的石块搭成小道,循阶下降,陷而下沉,斜行便逢两三转。
曦上机打着火把前行,其余人跟在身后。
地上湿答答的,粘糊着不知什么液体,整个空间弥漫着说不上来的味道,混杂着令人十分不适。
禹汣浠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囊才得以正常呼吸。
旁边的小亡赖似是锦衣玉食惯了,闻不得这味儿,路上作了几次干呕,实在坚持不住。
小家伙憋的眼角含泪,红着眼逼问:
“大哥怎能将哥哥关在这里,杀人尚且不入水潦,父亲还未发话,你便自作主张,当真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这一激动逼问更是呕的厉害,禹汣浠都怕他昏过去。
曦上机不作任何回应,只点头派人将曦上亡赖架出去,好生照料,随即继续前行。
一路上曦上机拿着钥匙前前后后开了十几把锁,重重把关,禹汣浠忐忑道:
“曦上羽再怎么说也是族长亲儿子,有点嫌疑便要被扔到这里吗,这地方看着怪瘆人的。”
曦上机一副漠不关心的冷脸,
“武陵一向如此,犯了大罪,都关押在这水潦之中。”
“他是亲儿子没错,却敢屡次对父亲不敬,老子早看他不顺眼,这水潦的最深处的罚,他早晚得来一遭。”
禹汣浠捂着药囊,嘟嘟囔囔:
“可你们是亲兄弟,怎得如此怨恨对方,而且我们不是查清了,曦上羽是被冤枉的。”
曦上机眼神凶恶,怒火冲天,
“老子只有父亲,没有兄弟!冤枉他,简直可笑,杀了他都不平我心头恨!”
禹汣浠咽了咽口水,自觉多嘴,不敢再问,再多说两句曦上机能把他也关这儿。
又连续下了十几阶石梯,禹汣浠愈加觉得喘不过气,头昏脑胀。
武陵水潦往地深处建,潮的难受,闷的心慌,禹汣浠背上浸出涔涔的汗,打湿了里衣,也扰乱了心绪。
眼前模糊不清,只能随着曦上机手上的那点火光走。
墙边不知糊了一层何物,手扶上去便会被黏住,扯下万缕黑丝,禹汣浠碰也不敢碰。
迷糊中感受到自己已进入一片平地,而曦上机还在继续前行,禹汣浠只得埋头跟着。
摸索着上了两阶台阶,抬头正待询问还需走多久,
正撞上不知何物,吓得禹汣浠连退一丈远,猛地跌坐下去,引的地面微震,头脑顿时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