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王必返回彭城国相府大堂,禀道:“徐州来使带到,已在堂外等候。”
曹操颔首道:“请他进来!”
王必转身出去,不多时就引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堂。
曹恪见到那个中年男子之后,不由得愣了片刻,心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陈登陈元龙么?
陈元龙,那可是击败过江东小霸王孙策的猛人啊,文武兼备,智勇双全。
曹恪正思量间,那边陈登已然走到公案前,不卑不亢地对着曹操施了一礼,道:“徐州典农校尉陈登拜见曹使君!”
曹操似乎是见陈登一表人才,身处敌营却十分从容淡定,不由得肃然起敬。
他明知故问:“陈先生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奉我主之命,前来向贵军求和。”陈登答道。
“求和?”曹操冷笑一声,说道:“几个月前陶某人勾结袁术谋害家父未遂,这也就罢了,后来他居然还与反贼阙宣狼狈为奸,犯我兖州。这两件事,他到现在也没给本州一个说法!”
陈登尽管早已料到曹操会提起这两件事,可还是在曹操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
他想好说辞,才开口辩解道:“费县那事,其实是张闿自作主张,要害曹老太公性命,我主其实并不知情。”
曹操“哦”了一声,怒问道:“他不知情?难道张闿前去费县截击家父是擅自行动?”
曹德似乎想起了发生在费县万松山上的往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也轻哼一声。
当时,曹德及其家人在夏侯渊及其手下士兵们的保护下,假扮客商赶到万松山,不久发现张闿带兵赶到,扬言要杀死他们。
要不是曹恪机灵,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最终等来了曹操的救兵,现在他曹德说不定早已转世投胎好几个月了。
那边,陈登听了曹操的诘问,道:“我主是密令张闿领兵北上截击老太公不假,可并未让他谋害老太公性命。他后来曾派人调查,得知此事其实是袁公路那边的人所为。张闿被人收买,才干出了这种事。我主险酿大祸,事后也是追悔莫及,此次特命我就此事向使君致歉!”
曹操在几个月前就从被曹恪俘虏的张闿口里得知了事情真相,知道此事其实是袁术的谋士韩胤在背后搞鬼。
幸好当时有棘奴在,护着曹嵩一行安然无恙地到达了鄄城。
曹操不由得感到庆幸,俄顷又想起陶谦不久前主动攻打自己的兖州的事情来,又冷冷地对陈登说道:“费县那事,家父和我之兄弟子侄、宗族宾客都在其中受了不小的惊吓,此事本州可以不再计较。可你主勾结阙宣这个反贼犯我兖州这事,足下又怎么说?”
他又阴沉着脸,诘问陈登:“你主勾结反贼,侵犯朝廷领地,该当何罪?”
陈登道:“曹使君误会了,我主所谓与反贼阙宣结盟,其实是个计策,目的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除掉他本人,如果不这么做,而是直接发兵进剿的话,会给徐州百姓造成莫大灾难。”
曹操呵呵冷笑道:“好一个大仁大义的陶使君啊!他为了不给徐州百姓造成灾难,竟然将灾难降到我兖州军民身上,这是何道理?还有,他那个所谓的计策,不会是想要借我军之刀帮他清除阙宣吧?”
陈登没有正面回答曹操的诘问,道:“我主说他不知深浅,冒犯虎威,以致战火波及徐州,因此追悔莫及。希望曹使君以百姓的安危为念,接受我军的求和。”
曹恪听了陈登的说辞,暗中笑道陈元龙这道德制高点占得好啊。
要是曹操答应求和还好说,要是不答应,陈登回去复命时,必会将一顶不恤苍生,穷兵黩武的大帽子扣给曹某人。
只是你们实力不济,能力不够,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扣帽子又有什么用?
要是早知会给徐州百姓惹来兵祸,又何必在当初主动勾结阙宣进犯兖州?
那边,曹操“哼”了一声,道:“要本州答应议和,当然也可以,不过你们必须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陈登闻言,似乎是觉得事有可为,欣然道:“使君请讲!”
曹操道:“第一个条件,贵方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将泰山两县还我!你们留在当地的驻军必须撤走,官员也要召回!”
当初,陶谦兵进兖州泰山郡之后,连下华县和费县,后来又转道豫州鲁国,攻陷任城。
现在任城已经被曹德、曹恪父子俩夺回,而华、费两县还在陶家军控制之下。
陈登当即颔首说道:“这个依得。”
须臾,又道:“如果贵方愿意和解,也希望使君到时能够将彭城三县还给我方。”
曹操从小沛进入徐州后,先后攻下了广戚、留县和彭城。
后来曹德、曹恪父子率偏师从任城南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戚县。
只是曹德领兵前来彭城与曹操会师之前,没有留兵驻守戚县,形同放弃,因此陈登没有提及此地。
广戚、留县都有曹军把守,彭城更是驻有曹、袁两家数万大军。
夏侯渊听陈登说希望曹、袁两家人马也将所占城池归还陶谦,冷哼一声,瓮声瓮气地道:“联军数万将士抛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