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听斥候报说曹军败退,大喜过望,喝令:“全军追击!”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主公且慢!”
说话的青年男子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皮肤皮净,身穿长衫,十分儒雅。
此人就是陶谦帐下谋士陈登。
他是徐州下邳人氏,前沛相陈珪之子,目前在陶谦帐下担任典农校尉。
这次陶家军往救彭城,他奉命随军,参赞军务。
陶谦听了陈登的言语,讶然问道:“元龙,足下有什么话说?”
陈登道:“穷寇勿追,主公请命令大军撤回。”
“足下何出此言?”陶谦笑道,“曹阿瞒以伏兵击我,却反被我击败,我军就应该趁此机会,追赶败兵,并趁势占据山区险要之地,与彭城中的守军形成掎角之势。曹阿瞒担心遭到我军东、西两路夹击,定会挥师北撤,如此一来,彭城之围可解。”
陈登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须臾,他说道:“曹阿瞒诡计多端,主公要小心他留有后手。”
“后手?”陶谦轻蔑一笑,道:“他能有什么后手?”
“主公不可大意。”陈登道,“曹阿瞒说不定是故意败退,诱我进入山区。”
“元龙,足下是什么意思?”陶谦眉头微皱。
陈登说道:“曹阿瞒可能在茱萸山中安排了伏兵,等我军过去,便下山袭击……”
“这怎么可能?”陶谦不相信陈登的判断,摆摆手,道:“曹阿瞒不是已经带着伏兵杀过来了么?山中怎么还会有伏兵?”
“主公……”陈登还要再劝,却被陶谦止住。
“好了,好了,我料曹阿瞒伏兵已经齐出,且正被我军杀得溃不在军了,先生勿疑!”
陶谦不顾陈登的劝谏,执意要带领大军追击曹家败兵。
他将手举到半空,喝道:“传令:全军追击!”
“使君有令,全军追击!”
“使君有令,全军追击!”
“使君有令,全军追击!”
陶谦的传令兵在阵中纵马狂奔,向各部校尉和司马传达自己主公的命令。
陶家军向西追了数里路,赶到茱萸山脚下。
此时,曹操已然领着一万五千马步军兵沿着南山下的官道跑了将近十里路。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
这个十字路口位于茱萸山西南,是两条官道的交汇之处,其中一条路是连接武原和彭城的,另一条路是东西向的,经过西山脚下。
曹操到了十字里路,便引军转道往西,再抄小路上山。
曹豹不知是计,径直率前锋追到南山脚下,离十字路口已经不远了。
曹恪在大洞山上观察良久,这时才对站在身边的曹德道:“阿翁,我们动手吧!”
曹德转过头来,吩咐身后的亲兵:“点第一堆火!”
按照他和曹操事先商量好的办法,此战中曹军将会先后点燃两堆烽火。
各个山头上的曹军弓兵在第一堆火燃起的那一刻,将万箭齐发,射杀山下之敌。
曹仁、吕虔、牛金三人的骑兵也将从茱萸山东边的密林中冲出,杀奔敌阵。
待弓兵放了几轮箭雨,将山下敌军消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曹德将会示意亲兵点燃第二堆烽火。
两堆烽火同时在大洞山点燃之时,埋伏在南山上的长枪兵和刀盾手将全部从山上冲下,和曹操亲领的那支人马一道向敌军发起总攻。
当曹豹的前锋终于赶到茱萸山西边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大洞山山顶,一道狼烟已然缓缓升起。
不多时,数不清的利箭从官道北侧十余个山头射了过来,当场杀死陶家人马无算。
曹豹大叫不好,急忙拨转马头,同时喝令部下:“有埋伏,众军快退!”
说话间,有支利箭从半空中飞到了曹豹的身边。
曹豹躲闪不及,胳膊上中了一箭。
他忍着疼,指挥大军沿原路往东方撤退。
与此同时,曹仁、吕虔领着五千骑兵向东南方疾驰两里路,杀到敌军阵中,与陶谦部将吕由的右军混战到一起。
吕虔稳坐马上,脚踩马镫,一手举弓,一手搭箭,朝敌军射击,当下就有数十名陶家军士兵成了他的箭下之鬼。
不久,他在敌阵中碰到了吕由,想起当初这位远房亲戚玩诈降,骗了自己不说,还差点赚了己方人马,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问道:“吕子用,你这混蛋,为什么骗我?”
吕由见自家大军遇伏,早已慌得变了脸色,急叫道:“各为其主罢了,贤弟莫怪!”
“哼,看箭!”吕虔此时也不再念所谓的兄弟之情,对准吕由放了一箭。
吕由连忙躲闪,以图避开那支利箭的攻击。
那支利箭“嗖”的一声,贴着吕由的左耳飞了过去,最终钉在了他身后一名亲兵的额头上。
亲兵惨叫一声,坠马身死。
吕由吓得心惊胆战,急忙招呼手下撤退,自己也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拨马而逃。
曹仁见本阵东侧敌军已退,便带着五千骑兵西进,攻击处于山脚下的陶家兵马。
此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