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听了这话,默然不语,在肚里寻思半晌,这才叹道:“愚兄当然知道杨奉不是明主,并非可以成就大业之人,可愚兄在他帐下多年,如今要弃他而去,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兄长说的是什么话?”满宠道,“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兄长如今遇到可以侍奉的明主,却不知前去投奔,小弟以为此举实在是不智至极!”
徐晃听了满宠这番说辞,不由心动。
他踌躇半晌,最终做出了决定,对老友说道:“贤弟说得也对,是愚兄迂腐了。我现在就领部曲随你下山,前去投奔曹孟德吧。”
满宠大喜过望,道:“兄长有一身好武艺,何不将去杨奉的大帐中将他斩了,然后提着他的人头前去见我主,作为见面之礼?”
“不行!”
徐晃连连摇头,道:“我也曾是杨奉的部下,身为部下背叛他也就罢了,却还要杀他,这种不忠不义之举,愚兄做不出来!”
满宠闻言,不由得叹道:“兄长真是义士!”
徐晃打定主意,便和满宠引着帐下部曲数百人,骑马离开白波军大寨,择路下山,前往曹营。
白波军大营,中军大帐。
杨奉躺在里面的卧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祸事,只因自己的右眼跳个不停。
俄顷,一阵脚步声从帐篷外面传来。
杨奉发觉有人进帐,勐地从卧榻上起来,掀开布帘,出了卧室,来到中军大帐的前室。
这间中军大帐的中间被人用布帘隔开,后面作为杨奉的卧室,前面则是他办公的地方。
杨奉刚刚走到前室,就看见有个小校匆匆走到自己的面前,禀道:“徐晃准备叛逃。”
“什么?”
杨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徐都尉叛逃?这怎么可能呢?”
徐晃也是跟着他杨奉多年的旧将了,岂能说叛逃就叛逃?
“千真万确。”那个小校道,“小人曾亲耳听见徐晃对一个混进来的曹将说他愿意带部曲前去投奔曹操。”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现在才来禀报?”杨奉怒道。
“小人一时脱身不得,因此来得晚了。”
“徐晃现在还在营中么?”杨奉又问。
“小人偷偷离开他的小寨来见主公的时候,徐晃及其部曲正在准备行装,现在应该出发了。”
杨奉顿时怒不可遏,勐拍旁边公桉,骂道:“徐公明啊徐公明,我杨某人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个背主求荣之辈!”
骂完,他就召来几个军司马,让他们点起本部人马,随自己前去追捕徐晃等人。
却说徐晃和满宠领着数百名骑兵趁夜出了白波军大营辕门,抄小路下了逍遥岭,走了里许,忽听见后面传来阵阵叫喊声。
数千白波军悍卒已然在杨奉的带领下下了山来,追赶徐晃及其部曲。
杨奉骑马冲在队伍最前面,一边策马一边叫道:“徐晃,你这个背主求荣之徒,准备跑哪里去?回来受死!”
徐晃得知杨奉领兵下山追赶自己,有心要让部曲停下,然后和对方告个别。
不管怎么说,杨奉毕竟是自己侍奉多年的旧主。
他将自己的想法对满宠说了,不料却遭到眼前这位兖州从事的反对。
满宠说道:“那杨奉都领兵下来追击兄长,摆明了要杀你,你还去见他干什么?不觉得尴尬么?”
徐晃觉得有理,于是命令部曲不要理会后面的追兵,迅速赶路,前往曹营。
杨奉见徐晃及其部曲没有停下来谢罪的意思,反而跑得更快了,心中气急,于是也命令骑兵加速前进,追杀叛徒。
白波军下山追赶徐晃及其部曲的,除了一千骑兵之外,还有四千步卒。
步卒跑不快,在追赶逃兵的过程中与骑兵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却说杨奉领着一千骑手脱离了步兵大部人马,向北方追了五六里,这时发现徐晃及其部曲都不见了踪影。
他料自己已经追不上徐晃,便打算放弃,领军返回逍遥岭。
倏忽之间,官道两边的山上传来阵阵号角声。
号角声沉浑悠长,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杨奉这才知道两边山上有埋伏,顿时大惊失色,叫道:“有伏兵,全军撤退!”
白波军众骑兵不约而同地拨转马头,步卒也迅速转身,往逍遥岭方向奔逃。
与此同时,埋伏在官道两边山上的曹军分别在曹恪、曹洪二人的带领下,举着火把冲下山来,攻击正仓皇南逃的白波军。
曹恪骑着赤兔马,挥舞方天画戟,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顷刻间,就有数名白波军悍卒死在他的画戟之下。
在曹恪的精神感召下,曹军将士抖擞精神,不时挥舞兵器,一边冲锋,一边斩杀白波军悍卒。
杨奉在之前率军下山追赶徐晃的时候,身先士卒,当他得知中计想要回营的时候,就落到自家队伍最后面了。
因前面有自家兵马挡路,他走不快,只得一边挥舞长枪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曹兵杀死,一边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