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黄邵的副将领着三千人马向北边疾行数里,忽见前方大路上尘烟滚滚。
他知是曹军赶来,急忙纵马挺枪,引身后众军冲锋。
曹仁、曹洪二人引着曹军两千骑兵赶到山岗北边一座缓坡上,见有队黄巾军步卒正朝自家大军这边奔来,相视一笑。
曹仁笑道:“一群土鸡瓦狗之辈,也敢妄想阻我铁蹄?”
曹洪哈哈笑道:“我们引军下去, 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正有此意。”
曹仁随即将手一招,大声喝道:“全军随我冲锋,击退贼寇,支援岗上友军!”
曹洪在他堂兄传下将令的那一刻,举着一杆大刀,脚踩马镫,骑马冲下缓坡, 来和黄巾军厮杀。
曹仁以及两千曹军骑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冲入黄巾军阵中。
那个黄邵的副将一马当先,在杀死两名曹军骑手后,迎面撞见了曹洪。
曹洪二话一说,举刀就朝眼前那员敌将砍了过去。
那个黄邵的副将吃了一惊,连忙举枪抵挡。
那枪是木头所制,在曹洪的大刀的劈砍下,瞬间断为两截。
那个副将见状,有些心慌,急拨转马头,准备后退,不提防被曹洪一刀劈在脖子上。
他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身首分离了。
那些黄巾军士兵见领兵大将战死,都吃了一惊,顿时没有了斗志,纷纷转身向南边退去。
曹仁见敌军败退,喜形于色,大声叫道:“全军追击!”
“嗒嗒嗒……”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 曹军两千骑手如同潮水一般向南边涌去,追击败退之敌。
山岗下, 黄巾军阵中。
黄邵从前来报信的斥候那里得知自己先前派出去拦截曹军的人马大败而归,副将也死在乱军之中,顿时惊得下巴掉落一地。
须臾,他回过神来,急将手一招,大声喝道:“退,全军快退!”
山岗上的曹军吃不掉,北边的敌军很快就会过来。
黄邵再不下令撤退,他麾下这支黄巾军就会遭到敌军两面夹击。
正在山岗上与曹军厮杀的黄巾军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锣声,纷纷转身撤退。
曹恪身骑赤兔马,手拿方天画戟,亲手杀死了一名冲到自己马头前面的黄巾军骑手后,见敌军忽然开始后退,心中大喜,心说十之八九是我军大部人马到了。
他随即派遣一个亲兵前去向曹德报信,并请求出战。
那个亲兵策马沿着军阵中的甬道赶到曹德面前,拱手禀道:“援军已到,敌军败退,奋威校尉请求出战!”
曹德闻讯, 大喜过望, 让亲兵回去向曹恪复命,只说自己同意他领兵出击。
他在曹恪的亲兵离开之后,挥手传令:“全军突击,攻击山下之敌!”
“呜呜呜……”
曹德的将令刚刚颁布下去,曹军十余名号手便在军阵中将手中的号角吹响。
沉浑的号角声中,山岗上的曹军悍卒分成三队,如饿虎扑羊一般尾随黄巾军赶到山下,突入敌军阵中。
黄巾军不敢恋战,在黄邵的带领下且战且走,向南边逃去。
走了将近两里路,黄邵才引军与何仪、龚都、何曼等人会合。
何曼等人听说曹军已将自家的前锋击败,都倍感震惊,只得和黄邵一同引军后退。
却说曹恪领军下山追赶黄巾败兵,不多时便与曹仁、曹洪的骑兵合为一处。
曹军向南边追了十余里,眼见红日西斜,便在附近找了个平地安营。
何仪、黄邵、龚都、何曼等人见曹军没有再追过来,也在距离曹军十里远处的高地上扎寨。
黄巾军大营,何仪的中军帐中。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大帐四角都点着一根火把,将帐篷里面照亮。
大帐主位,坐着个近过四旬的汉子。
汉子头戴黄巾,身穿黄色战袍,披着黄铜色两当铠,坐在席上,似乎是因为打了败仗,神情有些沮丧,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叹了口气。
此人就是何仪,在这次针对曹军的战事中,被汝南黄巾众头领推举为主帅。
汝南黄巾组织松散,并不是铁板一块,内部由几支独立的人马组成,平时互不统属,有战事时才集结在一起,共同对抗外来之敌。
这次只是为了应对南征的曹军,才临时聚集在一起。
因何仪在汝南黄巾军渠帅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何曼、黄邵等人才奉他为帅,战时听他节制。
何仪叹气时,分坐帐下两边的黄邵、龚都、何曼等人也是一脸忧色。
“与其在此坐以待毙,我们干脆在半夜引军前去劫营,杀曹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说话的汉子正是黄邵。
“劫营?”何仪听了黄邵的建议,眼前顿时一亮。
“不可!”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黄邵的对面传来。
说话之人年纪约莫三十四五岁,生得膀阔腰圆,高大威猛。
此人姓龚,名都,也是黄巾军中一员老将了。
“有何不可?”黄邵有些不服气,瞥了龚都一眼,瓮声瓮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