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近百头疯牛紧随联军溃兵,冲到大营附近。
辕门上和栅栏后面的联军弓兵担心伤着自己人,都不敢放箭。
当初联军赶到这里扎营时,张邈并没有安排士兵在大营外面挖掘壕沟之类的防御设施。
因为他觉得联军作为进攻方,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不需要挖壕沟御敌。
敌军来袭时, 数千名联军弓兵完全可以据辕门和栅栏而守。
有弓兵的远程武器压制,同时营内还有三万将士守卫,那些曹军如何攻得进来?
张邈要是知道因为他当初的疏忽大意,导致曹军的火牛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近大营,说不定会追悔莫及。
三百多头身上着火的水牛在撞翻了无数联军士兵后,终于接近了军营栅栏。
“快, 快放箭, 放箭!”辕门上,有个联军军官咆孝着,喝令自己的手下射杀疯牛。
“嗖嗖嗖……”
箭雨中,有数十头牛身上中箭,倒在地上挣扎。
然而,还是有十余头水牛紧随溃兵冲进了辕门。
“啪!”
“啪!”
“啪!”
接二连三的碰撞声从大营边缘传来。
那是疯牛撞倒栅栏之后发出的声音。
近百头水牛在撞倒无数败兵之后,终于接近了栅栏。
它们见前方道路不通,又无法转身,只得拼尽全身力气撞向木栅栏,希冀用这种方式撞开一条生路。
联军大营东边的木栅栏在疯牛的冲撞之下,轰然倒塌。
许多躲在栅栏后面放箭的联军弓手顿时被栅栏压倒,又遭到疯牛的踩踏,身死当场。
大部分弓手见不是头,飞快转身,向大营里面撤退。
近百头撞破栅栏的疯牛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后,最终倒在了地上, 再也没能起来。
跟在后面的疯牛沿着前面同类开辟出来的道路冲进敌营,肆无忌惮地冲撞里面的帐篷和士兵。
辕门那边,曹休、牛金在群牛冲进去之后不久,也率骑兵飞奔而来,冲进门内,纵兵在营中放火。
站在辕门上射箭的联军弓兵疾步冲下楼梯,企图向营内撤退,却都被赶上来的曹军骑手们杀死。
曹军骑手们冲到营内,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帐篷之上。
倏忽之间,联军大营辕门附近火光冲天。
中军大帐那边,张邈之前已经从斥候那里得知张超战败的消息,急令亲兵备马,准备率军出营接应友军回营。
他全身披挂完毕,走到大帐外面,就要上马,却见张超、成廉、郝萌三人骑马赶到自己面前。
张超衣甲不整,牵着马,拱手道:“小弟无能,不但未能击败敌军,反中了曹家小儿的诡计,战败而归, 请兄长责罚!”
成廉、郝萌二人也拱手道:“请将军责罚!”
张邈正要说话, 忽听见大营四周传来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
“曹兵冲进来了, 快跑啊!”
“俺不活了, 兄弟们操家伙,今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
张邈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之后,脸色大变。
这是要发生营啸的前兆啊。
所谓营啸,又称炸营。
士兵们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受到刺激,为了宣泄不良情绪,会做出一些极为出格的事情来,比如自相残杀。
发生营啸的后果,就是这支人马无故自乱,平白给己方增加损耗,导致战败。
张邈正要安排人前去安抚营中将士,然后组织人手反击曹军的时候,忽见一个小校脸露惊恐慌乱之色,疾步冲到他面前,颤声禀道:“敌军,敌军攻破辕门了!”
“什么?”
张邈大吃一惊,正要调兵前去驱赶曹军,这时勐然听见周围传来阵阵惊恐的喊叫声:“炸营了,炸营了!”
不多时,他就听见附近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兵器碰撞声。
看这情形,吕张联军三万大军已开始自相残杀,大营中完全乱了套了。
张邈正思量应对之策,忽见一个军司马疾步赶到他的面前,禀道:“我军各处发生营啸!”
张超叫道:“兄长,唯今之计,只有撤退!”
成廉道:“趁着敌军没有冲过来,将军下令退兵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处于营啸状态的己方士兵,发起狠来连长官都敢杀。
当然,张邈可以命令亲兵到营中各处弹压,可是曹军已经冲破辕门,弹压的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看来,自己只有下令撤退一途了。
张邈打定主意,吩咐亲兵:“传我命令:全军撤回鄄城!”
又吩咐张超:“你带本部人马回雍丘镇守,以防曹军来打我城池!”
张超轰然应命,领着八百亲兵从西门出营,回雍丘镇守。
张邈则在成廉、郝萌以及千余亲兵的护卫下,从北门出营,朝鄄城那边疾驰。
此时,曹恪已然领着身后大队步卒赶到联军大营辕门附近。
“报!”
有名曹军骑手策马赶到曹恪面前,禀道:“敌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