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司马这话什么意思?”
曹恪见丁斐似乎怀疑田单摆火牛阵破敌之事为假,不由得说道:“难不成这事是假的?”
“末将觉得这事还真可能是假的。”丁斐说道。
“不会吧?”
曹恪深感震惊,心说居然有人怀疑田单摆火牛阵破燕军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这个故事可是被太史公司马迁写进史书里的,怎么会有假?
“丁司马何出此言?这事可是明确记载在史书中的。”曹恪剑眉微皱,质问丁斐。
丁斐道:“据我观察所知,牛被火点燃烧伤,疼痛难忍之际, 会先在原地乱撞,然后向四周狂奔逃散。”
曹恪这才明白过来,道:“丁司马的意思是说,火牛在受惊之时,不一定会准确地奔向敌阵,甚至有可能会回过头来冲撞着我军军阵?”
“正是如此。”丁斐道,“基于这一点,末将怀疑田单摆火牛阵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根本就没发生过。如果他真的摆了这个阵,很大概率会伤着自己的人马,那样的话,齐军又如何能够靠突袭击败燕军呢?”
“说得也是。”
曹恪听了丁斐的这番分析,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难道田单摆火牛阵大破燕军这个脍炙人口的故事,真是假的不成?
他想了想,又对丁斐说道:“也许田单在牛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逼得牛群不得不像疯了一样冲向敌阵。”
丁斐思量片晌,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曹恪“嗯”了一声,道:“应该想个什么法子让牛群不转向,在着火之后能够一直往前冲。只是想个什么法子为好呢?”
正思量间,忽听见李整问道:“牛怕什么?”
丁斐答道:“牛怕火。”
曹恪闻言,眼前顿时一亮,心中有了主意:“我们出营列阵后,先在牛群后面点起一排篝火,接下来再将牛尾点燃。牛群受到惊吓, 在原地乱撞之时,见后面火起, 不敢后退, 必定会往前冲。”
丁斐叹道:“校尉的这个主意大妙。”
又问:“只是我们又怎么能够控制牛群径直往前冲,不让他们调头跑向别的地方?”
曹恪又在肚子里寻思片晌,有了主意:“我们还可以事先用木棍将两头牛的颈项连接起来,这样一来,牛就只能低头径直向前奔跑,而不是四处乱撞。”
又道:“为了提高牛群的杀伤力,我们还可以在每头牛的角上绑上短刀。”
丁斐点了点头,道:“那我军什么时候利用这火牛阵突袭敌营呢?”
“此事宜早不宜迟。”曹恪思量片刻,道:“今天全军将士好好休息几个时辰,今晚四更我们就出营列阵,与敌决战。”
“今晚四更天就行动?”丁斐讶然道,“会不会太早了?”
“不!”曹恪道,“我料他张孟卓明日必定会调兵从济水下游过河,将定陶四面围住,之后再挥师攻城。我们必须抢在敌军合围之前,将敌军击溃,不然, 等他合围, 我军的火牛阵不好发挥,只能与他打城池攻防战了。”
他随即吩咐李整:“我军出城后, 城中防务就交给足下了。”
李整道:“校尉放心领军前去,末将定不辱使命。”
“好!”曹恪又吩咐其他将领,“各路人马今晚好生休息,三更造饭,四更出城与敌决战。”
“诺!”帐中众人齐齐拱手应命。
……
次日四更时分,曹恪吃过早饭,和曹休、丁斐、牛金、邓展等人领着五千人马出城,前往西郊列阵,诱敌来攻。
定陶的防务,暂时交给李整及其帐下一千家兵负责。
跟随五千曹军出城的,还有三百头水牛。
这些水牛尾巴上都系着一根麻绳,绳上浸有麻油。
牛群分成一百五十余组,每组两头牛。
曹军士兵在出发之前,搬来了一百五十多根厚木棍,将各组牛群中的牛颈连在一起。
此时,吕、张联军大营之中,张邈还在他的中军大帐里面休息。
不久,他似乎听到外面动静,睁开眼,从榻上起来,走到大帐前面,见一个亲兵进来禀道:“敌军大部人马忽然出城,向我军大营杀来。”
“什么?曹棘奴这个小儿又来偷袭我军大营?”
张邈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昨天下午趁我军初到定陶,尚未将营寨搭建完毕之时突袭也就罢了,现在才过了多久,那小子居然又带兵前来偷营?
你当我军大营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张邈冷哼一声,让亲兵去叫成张超、成廉前来大帐商议此事。
不多时,他就看见张超、成廉进了中军大帐。
张超打了个哈欠,拱手问道:“兄长,这才四更天,唤小弟来不知所为何事?”
张邈道:“曹棘奴那个小儿又领兵出城,要来偷袭我军大营。”
“什么?那小子又来?”张超闻言,吃了一惊。
“那小儿胆子不小啊,昨天下午领军攻击我军一次,这次又来。”这是成廉的声音。
张邈道:“我打算亲自领万余人马前去会会这个小儿,一举将敌军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