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是在两天后得知张家寿宴以及张开在书房密谋起事的详情的。
当时,他正在龙山大营巡视,监督并指导士兵们的训练事宜。
现在曹德已经升任中郎将,而曹恪也已经升任校尉。
这就意味着,他们父子二人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战时,能够管理、统率更多的兵马。
按汉军的编制以及东汉末年的实际情形,中郎将和杂号将军没有太多的区别, 平时可以管理一到五部人马,也就是大约一千到五千人,战时带的兵力可达数万。
校尉平时管理一到两部,兵力少则数百,多则两千,而战时可以统率的兵力可达数千。
不过无盐营目前还是只分右、左两部, 分别由曹德、曹恪二人管理。
与以前不同的是, 无盐营左部已经扩编, 由原来的两曲变成了叁曲。
曹恪的亲兵屯已经升级为亲兵曲,由刚升任军曲候不久的曹大福统领。
不过亲兵曲的兵力仍然只有百余人,尚未满编。
这天清晨,曹恪出了自己的校尉大帐,到营中巡视了将近半个时辰,就被曹德的亲兵请到位于山顶的中郎将大帐之中。
此时,曹德刚刚从无盐城中赶回,正坐在公桉上等儿子。
曹恪进入大帐,行过礼之后,见父亲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心中顿觉奇怪,于是问道:“阿翁怎么了?”
曹德叹了口气,道:“棘奴,这次又被你说中了!”
“什么事又被孩儿说中了!”曹恪有些莫名其妙。
俄顷,他忽然想起, 不久前他向老爹预言过张家必反。
今天是八月初五,距离张开的寿宴已经结束两天了。
不会是寿张程县令那边有消息了吧?
正暗自猜测,这时曹恪听见老爹恨恨地说道:“张孟卓和他的族人们真的要反!”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曹恪还是吃了一惊,道:“可是程县令的密探在寿宴上发现了什么?”
“不错。”曹德道,“据程县令的人说,他溷进张家,等寿宴结束之后,就发现张叔通召集七位东平的大族族长到他的书房议事。”
曹恪问道:“可是商议反曹的事?”
“正是。”曹德道,“程县令的密探趁无人注意,跳到书房屋顶上,揭瓦查探,发现张叔通与那些人密谋,准备在八月二十日这天起事。那时,张氏和另外七家士族将同时向我发难,攻打他们家乡的县城,控制县令,并迎奉吕布为兖州牧,并将我曹氏赶出兖州。”
曹恪心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毕竟这就是历史的进程啊。
他见老爹示意自己坐下与他说话,便走到大帐一边的席上跽坐。
须臾, 问道:“阿翁可想好应对之法了么?”
“为父不正和你商量么?”曹德道,“棘奴,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应对?”
曹恪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我们应该赶紧派人去通知大伯,请他尽快返回兖州平叛。”
曹德道:“他现在应该到了徐州,说不定已经与袁公路交上了手,短时间内只怕抽不开身。”
“回不回得来,那是他的事,阿翁只要派人通知他就行了。”
曹德点了点头:“好,等下我就发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命人给你大伯送去。”
曹恪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派人通知文若先生和夏侯叔父,请他们严加防备。”
他口中的夏侯叔父,指的夏侯惇。
“这是自然。”曹德道,“我等下再写两封书信,让人送给文若先生和元让。”
曹恪再次伸出一根手指:“第叁,令各县的折冲都尉召集府兵,前来无盐集结备战。”
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二十万青州黄巾降部陆续进入东平。
曹德依照之前曹恪的均田设想,将二十万黄巾降部分散到七个县安置,并让当地官员给他们落户,并分配田地。
二十万黄巾降部,并不全都是战兵,其中溷杂着大量的老幼妇孺。
这些老幼妇孺都是黄巾军战士的家小。
二十万人,以平均五人为一户算,约合四万户。
除了黄巾降部外,东平还有大量的外来流民。
曹德也让各县县令在境内广发告示,鼓励流民在当地落户。
流民落户后,可得官府分配的百亩田地。
半年之内,就有近万流民在东平各县落户。
四个月前,曹德就已经开始在分到土地的黄巾降部和普通流民中,挑选出部分健壮男子充任府兵。
整个东平国,目前已经有七千府兵。
这些府兵分散在七个县,平时由各县的折冲府负责管理。
东平七县,每个县都设有一个折冲府。
折冲府的主官是折冲都尉,平时可管理一千府兵。
七个折冲都尉都从黄巾降部中挑选,平时服从曹操新设的右卫府的遥控指挥,不归郡县地方官管辖。
右卫府的主官右卫校尉,由虎豹骑统领曹纯兼任。
不过右卫校尉也好,折冲都尉也好,都只有平时对府兵的管理之权,却无战时的指挥之权。
战时指挥权,在曹操临时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