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月底只剩下九天。
争斗将至。
茶酒馆中,坐满了妖兽、半妖。
几个没有位置的,干脆端着酒碗,站在柜台边上。
典四儿调的酒很烈。
或者说很毒。
兑水后,为了防止这些妖兽、半妖喝不醉,又加了一点蛛毒。
白脚蛛妖,毒性不猛。
用来“调酒”刚刚好。
“喂!黑眼睛,你们老大发了多少钱?”
一个半妖喝多了,大声吆喝。
大战在即,每条船上的老大,都发了一笔银子下去。
对面,一头乌眼水豹子也喝多了,大声道:“十两!动手时每杀一个,再给十两!”
“屮!老子才三两!”
“妈的,你们还要人不,我跟你们走!”
本来就闹哄哄的茶酒馆,瞬间炸翻了天。
“嘎吱!”
水竹桌子被一头星斑大龟妖,一掌拍得粉碎。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众多妖兽、半妖,纷纷转头看向柜台,然后又看向黑暗中的大殿。
柜台后,大憨慢慢站起来,走过去道:“赔钱,五两。”
一张桌子不值五两。
水竹的更加不值。
不过在茶酒馆的主人筑基后,良妖茶酒馆的桌子就是这个价钱。
大龟妖愣住原地。
大憨伸手推了一下,道:“赔钱!五两!”
大龟妖这才反应过来, 从龟背里摸了一把,哆哆嗦嗦道:“我, 我只有二两。”
上一个拍坏了桌子没钱赔的家伙, 被拔了两颗獠牙抵债。
星斑龟没有牙, 不过有龟壳。
大龟妖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立马喊道:“我……老七, 快,借我三两银子!”
旁边一只小龟妖,低下头, 连脖子带脑袋一起缩进壳儿里。
大憨一把抄过二两银子,拖着龟妖的脑袋,朝里面走去。
大龟妖不敢反抗,扯着脖子求饶。
一个魁梧身影从后面走来。
大憨立马停下,道:“头儿, 他打坏了桌子, 还不赔钱。”
“赔, 不是不赔,钱不够……”
周围妖兽、半妖, 全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妖兽好动、好闹腾。
这些天憋着五老坊, 早就闷坏了, 巴不得出乱子。
卢通提起大龟妖, 看了两眼。
四尺厚, 高矮正合适。
他把大龟妖翻过来放到地上。
肚子下边的甲片,平整、光滑,像玉石桌子。
“去, 搬过去”
大憨扔掉坏桌子,把龟妖拖过去摆好。
柜台前, 几个没位置的家伙, 立马坐过去。
……
卢通径直穿过甲板。
木道上, 一个人影正在入口附近徘徊。
“胡道友, 怎么不进去?”
胡显昌尴尬地笑了笑。
他正准备进去时, 茶酒馆里的“豹兵龟卒”突然吵成一团,吓得立马停下。
“师兄,我问遍了商会, 只找到一匹积风黑棉。”
胡显昌取出一匹黑布。
卢通接过摸了摸。
入手绵软,稍微用力一捏, 手指立马陷进去。
“多少钱?”
“卖得很贵,二百两银子。”
一匹布, 大多长四丈左右。
算下来一尺五两。
确实很贵。
不过在这里,积风黑棉实在稀少,普通市价已经没有参考价值。
卢通递过二百两银子。
又递过一个小壶,道:“辛苦了,这是河母龟的涎液,应该对你修行有益。”
当初在羊山时,顺手捞了一匣子河母龟涎液。
卢通试了一下,用处不大。
不过仙船上,很多修士修行水法,这东西十分紧俏。
胡显昌笑着接过,道:“多谢师兄。师兄,您让打听的王保云也有消息了。”
“嗯,这么快?”
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
卢通不想负。
所以见过友老后,立即传讯给胡显昌,让他打探一下。
胡显昌笑着道:“师兄交代的事情,不敢怠慢,我花了些银子,托朋友去打听。”
几次打交道,无一例外,每次都有赚头。
而且赚头还不小。
现在,胡显昌对卢通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都上心。
“说吧。”
“王保云是外地修士。五、六年前,都家帮他突破筑基。他加入都家,成为供奉。”
有些修士自觉有把握筑基,却没有足够的银子。
会找上商会或者家族,签订一份契约。
成了, 皆大欢喜。
修士成功突破,节省数年蹉跎。
商会或家族, 招揽到筑基境的属下, 事先花出去的银子也能慢慢收回来。
不成。
修士满盘皆输, 剩下的大半辈子, 都得给债主打工还钱。
商会或家族仍然不亏,甚至还小赚。
卢通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