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高悬。
长满杂草的院子里。
卢通双手撑地。
以臂做腿、以脚做拳,挥舞《百纳拳》。
老康是个病鬼,所以也是个穷鬼。
储物袋里只有十几两银子。
几张药方,和一大堆压制体内旧疾的“煤渣”。
唯一称得上收获的,只有一本拳脚秘籍——
《四足斗法》。
此法讲究手是腿、腿是手、头是膝、肩是肘……
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可以出手。
卢通对老康的手段,印象十分深刻。
伤势稍一痊愈便开始学习。
汤枝搬出一张矮桌,摆上菜、汤,温柔地喊道:“吃东西了。”
这几天,汤枝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
活人味儿越来越浓。
女人味儿也越来越浓。
卢通站起来拍了拍手,走到桌子前。
三菜一汤。
酱肉、辣椒炒肉、凉拌红心菜,和一盆蟹仔汤。
蟹仔是卢通专门买的。
上一次吃还是去年,云英城城东的蟹仔捞面。
这么久以来,卢通一直记得它的鲜美。
昨天早上在菜市看到蟹仔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全部包圆。
一股鲜香飘出。
卢通正准备坐下。
汤枝拉住他,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椅子上放了一盆清水。
椅背上挂着毛巾。
卢通心弦一荡,愣在原地。
彩蝶院的女妖给他倒过水,甚至还伺候着洗脸;
典四儿也倒过水,还连带着更衣。
但是不一样。
汤枝不是愿意伺候人的女人。
而一旦开始伺候人,伺候的还是一个男人,那意味着……
……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卢通坐在台阶上,心里念头四起。
找女人,和找带孩子的女人。
差别太大了。
谁知道,她是给自己找男人,还是给孩子找爹。
“想什么呢?”
汤枝搬出凳子放在旁边,递过一杯茶。
“给你沏了杯茶。”
哎,真温柔。
卢通挤出一个笑脸,接过茶杯。
汤枝看着满院子的杂草,突然道:“要不要把草拔掉?”
卢通沉默片刻,摇头道:“不用,又住不了几天。”
“嗯,也是。”
汤枝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旁边。
……
“卢通!卢通!卢通!”
远处传来微弱的喊声。
卢通心中一动。
人来了。
交给二虎的信中,他约郑金鹏出来见面。
如果愿意,就站在汤枝家高呼三声他的名字。
“是谁?”
汤枝有些惊慌,也有些担心。
卢通站起,道:“回房间去。我回来之前不要露面,也不要生火。”
“是仇人吗?”
“不好说。”
他翻墙出去,悄悄离开这片院落。
又绕路前往汤枝家。
她家空荡荡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年轻人。
正是郑金鹏。
“卢通,你杀了我的人,还敢出来见我!”
郑金鹏满脸凶相,翻手取出长剑。
卢通十分淡定。
郑金鹏不是筑基修士,不管打不打得过,他如果想走,有十成把握。
“老康死了,我赔你一个。”
“什么?”
郑金鹏听不明白。
卢通一步步走过去,张开双臂道:“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能杀了老康,一定比他强。”
郑金鹏终于懂了。
“你想跟我?”
“对,不知道入不入二少爷的眼?”
郑金鹏眼神闪烁,上下打量着卢通。
片刻后,他收起长剑道:“你要什么?银子、女人、功法,我都有!”
“我要烈火膏。”
“哼!”
郑金鹏嗤笑一声,摇头道:“胃口倒是不小!”
卢通笑着道:“胃口大,是因为手段硬。二少爷觉得值不值?”
“那要试过才知道,跟我来。”
郑金鹏防备心很重。
虽然故作淡定的走在前面,但是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丈远。
……
郑府。
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妖、半妖。
最上首一张桌子。
卢通坐在主位的右手边。
再往下是一条大黄狗、一个瘦高个。
主位的左手边。
一个异常雄壮的汉子,宽肩、厚背,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
他死死盯着卢通,眼中满是杀意。
“兄弟,怎么称呼?”
大黄狗一爪子拍在卢通肩膀上。
卢通皱起眉头。
看到一人一狗的第一眼,卢通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野狗帮的吃不饱、饿不死。
卢通回忆了一番《四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