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杈上。
卢通盘腿而坐,手边摆着一个蛛丝棋盘。
棋盘内外两圈。
内圈,山头十三座、河流两条,山河之间插着许多带字小旗。
紫旗一个,上面写着“羊老”;赤旗三个,白盲、羊冰、蛟洗石;白旗十八个,卢通、善礼、李人奴、粱岗……
外圈,山头上百、河流三条,山上的小旗远比内圈密集。
紫旗两个,“玉临风”、“肥鸟”;赤旗九个,傻蛋、二狗、麻子、剩子、阿妞、阿花等;白棋一百三十七个,小肥鸟、毛手、毛脚、跳蚤、扁担、辣子……
已经上山十三天。
卢通更加了解颠山妖城、无暇山的实力。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
无暇山只有一尊元婴境蒙风寒羊“羊老”。
金丹境除了白盲外,只有湖中的鱼头蛟“蛟洗石”,还有驻扎在山外的一群蒙风寒羊的头领“羊冰”。
而颠山妖城,妖多、头领强。
若非妖城领地广袤,很多人手在外面占地盘,无暇山早被困得水泄不通。
典四儿从山外飞来,落在树杈上,道:“老爷,东边狼兽一些,可以混出去。其他三边狼兽很多,山上、水上到处是盯梢的。”
东边是进山的方向,而颠山妖城在西边。
“哎。”
卢通叹了口气,从棋盘上收回视线,喃喃道:“以弱击强,很难。”
凭几个筑基修士,破不了这里的局面。
即便可以杀几个对手,也伤不了根本,妖城内有的是妖兽、人奴。
斩草不除根,源源无尽头。
他侧头看向山巅。
三十余丈外,一只白盲趴在石头上,呼吸间吞吐一道白气、一道红气。
白盲也很急。
每天修行不辍,从早到晚一直呆着不动,吞吐灵气、血气。
山上,只有白盲可以破局。
只需白盲突破元婴境,即便不会强弱颠倒,最起码可以正面较量。
卢通站起来展了下筋骨,摇了摇头,道:“兜兜转转,跑了一大圈,到最后还是只能等。”
典四儿有些疑惑,道:“等什么?”
“等变天。”
……
无瑕山像是一处世外冰山,无风、无雨、无喧嚣。
“卢通,有一
。支狼兽出山,去外面劫掠修士、屠戮村镇。”
善礼站在树下,旁边站着善义、李人奴等,每个人都满脸杀意。
卢通面前悬着一枚血种,点了下头,道:“多谢告知。”
善礼看了下左右,叹了口气。
李人奴道:“我们去追杀,你去不去?”
“不去。”
“还以为你是比别人有种,想不到也是个花架子!”
卢通朝下方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李人奴又等了几息,转身道:“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
树下一块冰岩上,赤膊修士笑着道:“竟然看走眼了。”
赤膊修士,梁岗。
筑基圆满境界,滥杀无辜,害得擒气宗名声大坏。被宗门长老废掉万象森罗,放逐到了这里。
“走眼?”
“我花了几年才看明白,杀来杀去就是瞎折腾,你才一个月就懂了。”
卢通摇了下头,取出一坛酒丢下去。
善礼等人未必不明白。
只不过人各有志,呆在山上修行是“等”,出山杀敌也是“等”,就连梁岗的借酒浇愁也是诸多等法之一。
他敛去杂念,挥手摘下一朵血梅花,继续演化血种。
……
一天天过去,转眼一年有余。
卢通坐在一个冰凳上,睁开双眼,轻声道:“成了。”
树上,一个蛛茧破开。
典四儿探出头,道:“老爷,《玉轮造生经》大成了?”
“对。”
他深吸一口气,运起气血,顿时体内传出一连串异响。
“嗷吼!”
“当当!”
虎豹雷音、金玉钟鸣,肉身已经脱胎换骨,臻至筑基境的大成境界。
卢通低头看向手掌。
手长近一尺半,五指张开,手指足有寸粗,骨节尤其硕大,像一枚枚大核桃。
五指并拢,又是一串“当当”脆响。
阳光下,手掌表面的透明鳞甲闪过一层亮光。
他屏住呼吸,屈臂、回肘,蓄力一瞬后猛地刺出一拳。
一股劲风砸出。
“嘎吱……”
屁股下的冰凳被压出一道道裂痕。
卢通动了下肩膀,站立起来,像是一座房屋拔地而起。
三十六枚玉轮。
一枚一寸,如今高九尺三寸,接近一丈,几乎和云英城
。内矮些的房屋一般高。
双腿如柱;
双臂如梁;
六个翅膀如同揭下来的五彩屋顶。
典四儿纵身跳到一旁,道:“老爷,如何?”
卢通低头看着仅到腰部的“娇小”身影,闷声道:“力能抗山!”
声音也变粗了。
他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