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茶酒馆顶楼。
卢通、方陌,分别拖着一条长尾,面对面站着。
卢通尾长近一丈。
经过《三元甲》的铜气祭炼,鳞甲上染了一层暗铜色,看起来像一根铜棍。
方陌尾长六尺至两丈半之间。
通体金灿灿,随着摆动长短变幻不定,抽出一道道虚影。
“卢道友,若知道你也修了这道法术,早应该登门拜访才对!”
卢通面带笑意。
“我法术初成,还掌握不好力道,等下恐怕多有冒犯。”
“无妨,较技切磋,我自有分寸。”
“请!”
两人同时出手。
双尾破空而过,像两条鞭影。
“噼啪!”
一道尖锐碰撞声,急促气流朝周围炸开。鞭影一闪即退,两条尾巴各自回到身后。
卢通脸色稍变。
好大的力气。
他的法门虽然残缺,但是肉身强横,并且用了《三元甲》祭炼。
本以为并不逊色。
但是双尾碰撞的瞬间,对面传来的力道如同山岳倾倒,毫无抵抗之力。
“再来!”
尾巴再次挥出。
一声声撞击如雨打芭蕉,又清脆、又急促。
“哎幼!”
方陌突然痛叫一声,捂着屁股倒在地上。
卢通嘴角抽了抽,快步走过去。
“方道友?”
方陌脸色憋得通红,道:“旧疾复发。卢道友,我先告退,下一次再较量。”
“好。”
方陌捂着屁股,抓着尾巴,乘着一股黄风飞走。
卢通看着远处的身影,心中安定下来。
明晚抬冢入沙,方陌现在出事,来不及从海岳堡叫人。
杏山堡中,有实力代替方陌的没几个。
窦门塔的三鹰,底子不干净,肯定不会被考虑;
谷家、史家的少爷和小姐,身份都很尊贵,大概率不会以身犯险;
连泉塔还有几个商队护卫、少掌柜,不过他们是商会的人,只算半个自由身;
史擎名也可以。
不过史擎名已经是自己人,还协助举荐。
这事儿,应该成了。
……
日落时分。
卢通坐着茶酒馆,独自一人自饮自斟。
桌上,观棋客栈买回来的三道菜,灵妖血冻、剑斩紫竹丝、大骨棒。
血冻,血气丰厚、温顺,入口如棉。
竹丝,紫竹老而硬,用剑法剖成一条条极细的竹丝,蒸煮之后吃着像蹄筋。
大骨棒,手臂长、咬不动。不过啃起来咸咸的,很下酒。
他拿起大骨棒,啃了几口,放下后端起酒杯饮下。
范顺提着一壶酒进来,走到对面坐下。
“怎么在这里喝,我楼上楼下找了你一圈。”
“走不开。”
卢通走到厨房,拿出一副碗快。
范顺拿起快子夹起一块血冻,百无聊赖地盯着道:“这日子真够无聊的,这么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什么?”
他有些好奇。
范顺整天无所事事,客栈的生意不上心,也很少出去。
吴难也一样。
若不是从谷管事那边听过一些两人的背景,他甚至怀疑碰到了擒气宗的同门。
范顺一口咬住血冻,喃喃道:“吴难啊,她的心静不下来,剑也乱了。”
相识以来,一起喝过很多次酒。山南水北谈过很多,但还是第一次说起吴难的修行。
卢通拿过范顺带来的酒壶,倒了两杯,道:“你们宗门的法门?”
“对。”
范顺伸手引出两道酒。
酒在空中化作两枚细小酒剑,一枚纹丝不动,另一枚表面泛着一层层波纹。
“心一乱,剑就开始抖了。这次出山,我们一起‘观剑’,就是为了平复心境。”
他略微明白了一些,道:“观剑,看的不是剑吧?”
“观人间百态,世情如火,可以用来修心养剑。可惜,一直没有进展。”
范顺张开嘴,两枚酒剑没入口中。
卢通端起酒杯,摇头道:“你们站的太高了,呆在客栈里看不见真正的世情。”
“没用。”
范顺听明白了,摇头道:“进沙漠之前,我们游历了半年,也是毫无寸进。”
他喝完酒,放下酒杯。
“沙漠中没用,可以去水里。南边金池湖、北边截水湖,一步一景,总会有所触动。”
“只好如此。卢兄去过截水湖,那边……”
二人开始随意攀谈。
片刻后,门口来了两个人。
“卢道友?”
卢通瞥了一眼,心头顿时一阵荡漾,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白老爷,好久不见!”
走动时,一条尾巴在身后左右摆动,十分显眼。
白擎名笑着道:“无事不登门,今天有事相求,还请道友不要见怪。”
“白老爷说笑了,进来坐!正好范兄也在。”
分别坐下。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