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了武媚娘的分析，李平敬而远之的想法越发明确。
一方面是考虑他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还没有完善，不想卷入政治斗争里面去。
他觉得和武媚娘扯上关系大概是逃不掉。
另一方面则是没有暂时没有哪方面的心思，柳婵儿一个他就顶不住了，现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实在没有精力和武媚娘斗智斗勇。
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他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好一些。
“武姑娘，还有一件事情……”李平想着便决定率先开口。
却不想武媚娘笑着打断道：“殿下想要说的是你我之间的婚事？”
李平嘴角微微抽搐。
武媚娘继续说道：“听我父亲讲，陛下的原话是你我二人相处若合适便将这门婚事定下来，殿下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实不相瞒，我对于殿下确有好感，已经与父亲说过，想来陛下如今也知道的。”
说着，武媚娘眼睑低垂，声音弱了些许却坚定无比道：“殿下，你可知道若是这桩婚事不成的牵扯有多大么？”
“想来殿下也不是草菅人命之辈。”
李平张了张嘴，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个都说不下去。
好家伙，这是把所有的话都堵死了呀！
李平傻了。
很明显武媚娘肯定是有备而来，那个杨姑娘肯定是奸细，真是大意失荆州呀！
不过武媚娘的话有道理。
这件事情总归关系到他那个便宜爹的面子，现在老家伙已经掌握了他的软肋，动不动就用婵儿威胁他。
在便宜爹眼里，多娶几个女人根本不算事情，这是观念上的不同，讲不通的。
以李世民那么好面子的人，这件事情指望着他收回成命不现实。
他原本是想着手里有足够多的砝码之后再谈此事，不管是让李世民松口也好还是给予武媚娘补偿缓和关系也罢。
总归要有底牌才行。
他现在没有资格做出任何承诺。
结果武媚娘找上门来逼宫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要是敢退婚就是将陛下，武家和她的脸面扔在地上践踏，也许明天就会看到一具尸体。
这个时代女子名节十分重要。
被退亲的话，武媚娘的名声几乎就毁了。
李平觉得以武媚娘的性格不至于自杀，可万一呢？
他不敢赌。
何况为了这件事情得罪便宜爹，武家被有可能成为女皇的人记恨好像真不划算。
柳婵儿此刻也听出了武媚娘的意思，不由得注目。
不都说，这女人真的是太聪明了。
“殿下刚才要说什么？”武媚娘笑了笑，将话题带回。
李平干笑了两声。
话都让你说完了。
路都被你堵死了。
我说什么？
他缩了缩脖子，不免有些失落，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女子拿捏住了。
“那个，我等下要出去一趟，怕是不能够陪武姑娘，还望海涵。”
李平随便找了个理由，逃出了家门。
厅堂中，武媚娘平静地喝着茶水，默默与柳婵儿对峙。
“武姑娘不觉得这么做有些过分了么？”柳婵儿有些不平地开口道，“你是在逼他。”
武媚娘放下茶杯，开口道：“婵儿姑娘是说我对他没有感情吧？”
“不是么？”柳婵儿无法理解武媚娘的做法，如果真的喜欢李平为什么要如此胁迫呢。
她自然看得出来，武媚娘就是抓住了李平的软肋下手，威逼利诱。
“没有物质的感情只是空中楼阁罢了。”武媚娘平静道，“若是没有了身份，才能，二殿下不过是居住在这里的平民，婵儿姑娘还会决绝地嫁给他么？”
柳婵儿张了张嘴，想要表明心迹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道：“世上没有如果。”
武媚娘轻笑道：“所以婵儿姑娘应该能够理解我，我承认我对于二殿下的目的并不纯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有我的方式。”
柳婵儿咬着嘴唇道：“你这样骄傲的人怕是不会愿意与他人分享吧？”
武媚娘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想法还是很相似的，既然如此不如打个赌如何？”
柳婵儿身体微微一颤。
她觉得自己不笨可也明白和真正的聪明人之间有着差距。
她不觉得自己的本事比武媚娘更大。
可是面对武媚娘来势汹汹地挑战，她又不甘心退却：“我能拒绝么？”
武媚娘笑了笑道：“你是否拒绝都不影响我的行动。”
“赌什么？”
“赌他对你的心意。”
武媚娘眼底闪过些许黯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