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霄平生第一次上庭,还是以如此不堪的面目,一路过去的手铐和脚铐声响更让人屈辱愤懑。
这是一间能容纳近千人却挤了更多人的大厅。
当两名法警推开两扇吱嘎作响的厚重黑红色木门,一千多双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愤怒和怨毒还有绝望在师徒两人周身游走。
死难者家属心怀仇怨,如果不是法警极力阻拦就会有人冲上来厮打。
周天霄打了个寒噤,但他没做亏心事为何要怯懦?他随即和师父那样昂头用坚定步伐向被告席走去。
大厅此起彼伏的叫骂夹杂着庭上拍打惊堂木的警告不绝于耳。
法庭墙边都守着众多刑警和法警,个个全副武装,神情紧张。
一米多高的庭上端坐几位身穿黑色罩袍正襟危坐的诸法官,他们俯瞰着觉元门一众人。
“啪!”
中间的一位法官重重拍响惊堂木,其力之大响彻整个大厅,所有纷杂和躁动顿时消散荡空。
周天霄只觉背后阵阵凉意,他知道是被一千多双眼睛盯着!
陶道长还是很淡定,只有陈坤和德好古有些垂头丧气,苏仲文表现平稳,年纪和资历都略长的缘故。
方熙在最右边,在周天霄的位置看不到她,是连累她了,他心中叹息。
“觉元门的掌门陶巨正,你和你的弟子涉嫌谋杀案,欺诈案以及伪证罪,今天在此开庭审理!”
主审法官两眼灼灼,气势威严,在他眼里周天霄一行人已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陶巨正!”
法官断喝声中陶道长将头扬高,“是我!”声音不高,但底气十足,引来庭下一片嘘声。
难道法官要跟我师父比龙啸功么?那肯定要输!周天霄不禁冷笑。
“陶巨正,你可认罪!”
庭下又复安静。
“咳,嗯嗯,”
陶道长咳嗽一声,“如果本道有罪的话,恐怕整个上元的好人就该死绝喽!”
“哦!哦!”
“嘘嘘嘘!”
“不要脸!”
“无耻!怎么不去死!”
一句话惹来海啸般的咒骂。
“啪!!肃静!肃静!”
主审法官又一次拍响惊堂木。
“现在由原告代表严唐称述案情!”
一听是严唐,周天霄气得直哆嗦,那张肥脸跪在他和师父面前感谢的一幕犹在眼前,如今倒成了原告来倒打一耙。
严唐在原告席上起身,向法官微鞠一躬,他转头撇了被告席一眼,略发福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周天霄堪堪忍住了唾骂冲动。
“我是铭心宫宫长严唐,控告觉元门掌门陶巨正和弟子周天霄将上元十二门的一百五十二名修者引入羽化洞布下的陷阱,最终杀害了六十七名掌门和弟子的犯罪事实!”
庭下的各处都有了呜咽声,很快便扬起了一场嚎哭风暴。
“打死他!”
“别放过他!”
“杀人犯,你不得好死!”
周天霄心生悲凉,陶道长也闭上双眼。
“肃静!”
惊堂木拍响,控制住了激愤不已蠢蠢欲动的人群。
“原告严唐请继续!”
“我记得那天,也就在龙门酒店的老板娘被杀害的酒店,我们上元灵修界十二门大派在芮警官召集下正准备协助破案,上四楼的案发现场勘察。不料陶巨正也带着他那帮人闯进来,他们是最后一个到场却非常神气活现,派头十足,还把本该邓会长坐的首席座位占了!这也不去说他!”
“胡你妈的扯!是邓素白让我师父坐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周天霄再也忍不住向他大吼。
“啪!”
“肃静!被告周天霄你如果再有第二次,本法官必将你押入牢房!”
严唐用挑衅眼神看了他一眼,又轻蔑地撇下嘴,周天霄收住嘴,见到师父递来稍安勿躁的眼神。
周天霄惊觉,这该不是严唐想激怒他们的阴谋,自己切不可上当!
“那天本该陶巨正第一个出手的,因为他最后一个到,按规矩自然要第一个出手。不过他就赖着不动,现在想来他必然是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怜无上门的公羊骏门长只好第一个上楼勘探,结果公羊骏出了事,他的生魂硬生生的就被掠走了!公羊门长这是中了他们的第一个圈套啊!”
严唐一边诉说,眼里硬生生挤出一点泪花。
“可怜我的夫君,才四十多岁啊,一生豪侠仗义,却不料落在了这等小人手里,他死得好冤呐!”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哀哭着起身,又跪倒在地凄惨哭泣。
怎么这时候却没人管了?周天霄看看上面的法官们,一副正义凛然,此刻却无动于衷任由悲伤的负面情绪影响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