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辞的安危,而是当时的密探风波。既然陆辞还在徽州时便被千旻山庄的人盯上了,那么他们是否同样知道了陆府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
带着这样一个不得其解的问题,他一埋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钟离湲的院落,里面没人。雀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跟愉娘学刺绣,每日只来打扫一次便离去了。他转了一圈后,回了自己的书房。
陆景行收到信时,正在钟离沐的住处,与钟离沐闲谈品茶,因此钟离沐便顺理成章知晓了陆辞被掳的事。此时他从陆伯的住处回来,没想到钟离沐竟在书房等他。
从门口看到钟离沐,陆景行转瞬便很好得掩去了脸上的愁思。他并未着急进屋,而是先对清扫回廊的家丁简单吩咐了两句,命其叫人前来。随后他将雨伞安置好,步态从容,跨门走过去在钟离沐对面落了坐:“黎公子。”
想必是有事吧,否则不久前才见过面,此刻便不会寻来书房。陆景行心里虽这样猜测,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要钟离沐不主动提,他便不会问。这钟离沐的事无非是与钟离湲有关,这也是他们两个男子之间仅有的联系。而对于他家小潺的事,他自然会关心,无需他人再多过问。
“如今陆少侠被劫,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按信上所言,此事倒不像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他们既然能够对陆少侠的行踪做到如此了如指掌的地步,看来那些人来过徽州,并且这一路都在暗中跟随陆少侠。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何时来的徽州,是否目睹了前些日子的风波,我担忧此事对湲儿不利。”钟离沐说到后面,眉头深锁。
钟离沐所言,不正是陆景行所担心的事?他已为此事忧虑了一路,此刻听钟离沐再提起,他短暂地沉默了片刻。
沉默之后,陆景行略略转头望向窗外如丝的雨幕,眸中油然生出了一层渺茫,微不可察地一叹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忧之处。终究还是我疏忽了,未曾考虑到除朝廷之外的其他势力。如今便只能先静观其变,我已派人去千旻山庄打探情况了。”
“此事怎能怨景兄,那些人无孔不入,早有预谋,有意为之的事,当日面临的危机又颇多,自是无暇他顾,叫人钻了空子也是在所难免的。”钟离沐垂眸瞧向案几边缘,侧壁上的雕纹逐渐在他视线里变得模糊了起来,窗外雨打草木的声音直令他心乱如麻。
对于钟离沐此时的状态,陆景行完全能理解,他又接着刚刚自己的话补充道:“至于他们来徽州是在风波之前,还是之后,还有待考究,黎公子先勿要着急,我已命人去唤当时负责此事的手下前来询问了,先问问情况。”
“难道这世间就没有湲儿的容身之地了不成?在君都时如此,如今落到江湖,同样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对她处处紧逼。”钟离沐神情愤然。
重重呼出一口气,钟离沐最终稍稍放缓了语气,但却不由自主握住了拳头:“我偶尔听陆少侠提到,当日湲儿自飞彻崖逃出来后,那千旻山庄的人追杀了她一路,好在有那条蟒相护,后来又幸而被景兄寻到,才逃过一劫。而对于这些事,湲儿竟从未向我提及过。”
听到这话,陆景行只觉陆辞有时说话不过脑袋,此时只能略略打个圆场“小潺不向你提及,是不想让你为她担忧,况且事情都已过去,即使向你提及也不过是徒增你的忧愁,她自是不愿看到你烦忧。”